她無語轉身,邁著沉重的腳步,親自到藥鋪買藥,又親自下廚熬藥。當她顫抖著端著藥碗,輕輕地推開嶽鳳的房門,卻見裡面空無一人。
楊櫻花自言自語地道:“這死丫頭到哪裡去?”
她把藥碗放在桌子上,卻見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師母在上:為免連累師門,徒兒只好留書出走。不孝徒兒嶽鳳叩上。”
楊櫻花只覺腦門轟地一聲響。
她踉蹌連退數步,顫聲大叫:“來人啊!快來人啊!”
楊櫻花愧疚地獨坐床沿垂淚。
當楊櫻花拉著洪啟其走出房門,把房門關上的一剎那,關門之聲把她給驚醒了。
嶽鳳正是給楊櫻花一拍的時候動了胎氣,休息一會,身體便恢復了正常,見師父夫婦走了出去,她隨即起床。
豈料,她卻聽到了洪啟其與楊櫻花的對話。
嶽鳳登時便癱倒在地上了。
她的心在顫抖,她的身子在顫抖,是可喜?因為自己有了石劍的骨肉。還是可悲?因為疼愛她的師父、師母竟然要暗中下墮胎藥。
她一驚即醒,連忙躍身回房,簡單收拾,草書幾句,決定離家出走,保住胎兒要緊,找到石劍要緊。
她牽來“爪黃飛電”,便策馬飛奔出城,沿西方向疾馳而去。
馬跑得一快,一顛坡,震盪了她腹中的胎兒。
出城不遠,她便覺得腹中疼痛起來。
她趕緊下馬,在一處驛亭裡歇息。
驛亭裡有幾個人正在喝茶。
賣茶老婦遞上一碗茶給她。
嶽鳳喝了口茶,眼角滴落了淚水:師父啊師父,你們好狠心啊!竟要暗中下藥,墮落我腹中的胎兒,就為了怕連累你們洪家?
她心頭一陣迷茫,一陣難過,一陣酸楚。
此時,喝茶的三名漢子邊喝邊聊。
一個道:“聽說江湖中人苦苦追剿的小石頭,竟是涪城老百姓中的好知府石劍?實在太奇了!”
嶽鳳的手一顫,一碗茶差點潑了出來。
另一個漢子道:“此事江湖上誰不知道啊。前陣子,小弟到山西看望故人,回家途中沒了盤纏,小弟就去丐幫川陝分舵找到了劉榮融,是他送了二十兩銀子給小弟作盤纏回家的。”
又一個漢子道:“郭兄,這麼說,那劉榮融與你是哥們了?”
姓郭的道:“鄧兄弟,可以這麼說。為兄在丐幫作客,劉榮融聊起了小石頭的一些事。”
“劉榮融怎麼說?”一名漢急問。
“他說,現在小石頭都把江湖中弄糊塗了,他深受老百姓稱讚,但他一直沒有解釋賀刻舟的死因。”
嶽鳳只聽得驚心動魄。
那幾個人說完,便付賬上路了。
嶽鳳繼續策馬上路,趕赴涪城。
她行程半月,到了涪城。
街頭小巷都流傳著石劍與呂源愛子結義、又要高升了的話。
她牽馬步行,城裡城外都熱鬧非凡,街道正在鋪地磚,護城堤在清理,城中也深挖溝,似在搞排汙設施。
流言中挾著頌揚石劍的好話,稱他是百年一遇、一心為民的好官的也大有人在。
嶽鳳心頭好失落:石劍在官場上不是處境維艱嗎?他不是任蜀川布司府右參議嗎?為何幾個月不見就變成了知府?難道就是靠與呂源愛子結義換回來的?他為何要給閹賊建生祠?
啊!太可怕了!他怎會變成急功近利的小人呢?
她緩步走到涪城街頭,心思如潮:不!也許那只是謠言?我得找到他後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不是這樣的人。
打聽石府很容易。
老百姓說府衙側旁最爛的帶小院的三間破瓦房就是了,涪城府衙官員中就石大人最清廉了,他住的房子最破了。
嶽鳳聽了,心頭又是一陣溫暖:石劍是涪城知府,卻住最破的房子,說明他是好人,說明他的童真還在,說明他沒變。
他還是原來的小石頭。
她問清石劍住處,大步走向石府,從張蘭口中得知石劍在府衙裡,她又奔向府衙。
守門的差人跟她說,石大人去何府了。
她又奔向何府。
她在何府敲門無人應答,便飛身上牆,跳入何府中。
何府浩大,前庭後院,花草樹木,漂亮雅緻。
何芬她們早找藉口買菜去了,府中無人。
嶽鳳覺得奇怪,忽聽得內堂傳來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