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蔡坤回來了。
“府上沒事吧?”蔡坤酒氣熏熏,但沒醉。
“回老爺,沒事。”蔡嶽見向來香、鄔聊二人也跟著來了,便沒提馬德輝之事。
“大人,小心臺階。”路海見蔡坤回來了,便如見親爹一樣,趕緊從屋頂上下來,扶他走上廳堂的臺階。
“格老子的,王朝老雜種一個晚上都替石狗嵬說好話,看來他們勾搭上了。”向來香一坐下,便怒罵王朝。
“唉,他們本是師徒關係。”鄔聊緊跟出擊,提醒向來香。
“前陣子,王朝來過府上,當時聽他口吻,因石狗嵬科考後沒拜會過他而不滿,為何今晚會一個勁兒地誇石狗嵬呢?”蔡坤想起了自己曾與王朝所聊之事,對王朝忽然間的變化感到詫異。
“銀子作怪吧?”向來香想起自己以前到谷香去向石劍揩油的情景,便以此類推。
“路海,你在驛館當值時,可曾看過石劍去看望王朝。”蔡坤想想也有道理,又問路海。
“沒有。”路海急躬身而答。
他想起自己收了石劍一錠元寶買西瓜吃,哪敢說實話?
蔡坤聞言,無話可說。
“大人,參石劍的摺子,可以發出去了吧?”鄔聊念念不忘參石劍一本之事。
“按石狗嵬許下的諾言,他後天該回成都了,參他的摺子一旦落入他的手中”蔡坤說到此,便沒再說下去。
“未必的,左右參議,公文收發按理是安大人先收到。”向來香生怕蔡坤不參石劍,趕緊插話。
“可石劍的官品高於安子午呀!再說,安子午往常到谷香時,收了石狗嵬不少銀子的,他們交情不錯。唉,現在風向好象變了,本府在想王朝為啥忽然間會替石狗嵬說好話?會不會是上峰的意思?”蔡坤稍作分析,又盤算王朝今晚請客的動機。
“大人,那摺子既不署咱們的名,也不是下官的筆跡,怕啥?”鄔聊還是耐心勸說蔡坤。
“對呀,大人,反正石狗嵬也沒微服私訪,便是署上咱們的名字也不怕,何況沒署?”向來香想起親侄的死,對石劍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好吧,明兒發出去吧。不過,憑此摺子,未必能參倒石狗嵬。別忘了,石狗嵬晉升正四品後而未直接到布司府上任,是張元芳替他告假的。二位是不是再想想更好的法子?”蔡坤拗不過向來香、鄔聊,只好點頭同意,但又感覺沒什麼效果。
“讓大小姐早日嫁到呂大人府上去,然後讓大小姐多吹枕邊風,讓呂府中人全討厭石狗嵬。雖說石狗嵬的正四品是天上掉下來的,若呂大人整天給他小鞋穿,或是呂大人與按司馬大人通通氣,找個藉口一樣可以把石狗嵬弄進牢獄裡去。”鄔聊眼珠一轉,又獻上毒計。
“老爺,鄔大人說得有理,咱可別忘了表親韓進慘死之仇呀。”韓鳳凰一直沒吭聲,此時聞鄔聊一言,忍不住拍案叫絕。
“石狗嵬微服私訪,哪兒不去,偏到涪城來,說不定是暗查兩幫火拼內幕之事。大人,別忘了,處理兩幫火拼之時,石狗嵬當時便有所懷疑了。”向來香看蔡坤動容了,怕他還下不了決心,趕緊落井下石。
“再說,彭金石至今下落不明。”鄔聊緊緊跟進。
“有理!本府呆會就寫信給呂大人,讓他早日派呂公子來迎親。”蔡坤的心病被他擊中,終下拈鬚點頭。
鄔聊看蔡坤點頭了,登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想:論陰毒,向來香哪能與我比?
他又想:若計成,蔡坤再不提我為通判,我就設計讓你蔡家死光光。
向來香隨即樂哈哈地拉著鄔聊的手,一起向蔡坤告辭。
“老爺,睡吧,意兒房中也熄燈了。今晚屋頂上有路海三人守著,地上有蔡嶽看著,亮她也玩不出花招。”韓鳳凰看向來香等人走了,便也扶蔡坤回房安歇。
正躺在石劍懷中享受初夜喜悅的蔡如意,聞得父母回府,本是捂著石劍嘴巴,生怕弄出聲響來。
他們緊緊相擁,一動也不敢動,倒更清晰地聽到蔡坤等人在廳堂的密議之事。
她不由渾身發顫。
“意兒,別怕,我傻人有傻福,不會被他們整死的。”石劍也非常憤怒,但還是附耳勸慰蔡如意。
然而,蔡如意卻又一次受到了心靈的創傷。
現在,石劍已是她的人了。
以前石劍與她無親無故,她尚且為石劍抱打不平,更何況現在?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淚如雨下:原來父親為了做官,竟可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