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武林中人只道愚兄是巴結魏閹的官迷,其實愚兄為官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孃親能找到我。因為我官做大了,名氣大了,又有固定住所,她來找我容易些。可是”石劍說著說著,終是流下淚水,說不下去了。
“小石頭,別哭,鳳兒將爪黃飛電寶馬騎來了,你明兒就可以騎它回到‘家’裡。”嶽鳳心疼地過來,為他拭去臉上的淚水。
公孫文與羅中寶二人的眼眶紅紅的,不知如何安慰石劍。
豎日一早,石劍與公孫文、陸海庭、嶽鳳二男一女,快馬出城。
“咱先去白馬寨看看,我之前贈與鳳兒的十萬兩銀子,她送給了族人修路,不知此路是否修好?”石劍出城,便提議去白馬寨一趟。
四人隨即旋風般地奔赴白馬寨。
初冬時節,雖然不是很冷,但北風也將三人颳得滿臉通紅。
正午時分,四人到了白馬寨,一起下馬,提疆步行。
公孫文道:“石賢侄,你小時候住的地方雖窮,但風景很美,路修得很寬敞。你贈的十萬兩,值啊!”
石劍感慨地道:“這是因為在我生命中,在這優美勝地,曾有一位大娘,讓我得以重生。”
“那就是俺娘。”嶽鳳插了一句。
“哈哈哈”
石劍淚眼朦朧地領頭,四人一起繼續往前走。
峰巒疊嶂,松杉聳翠,溪流縱橫。
白馬人豪爽奔放,服飾豔麗精美,熱情好客。
一路上,四人遇到了不少出來耕作的白馬人。
他們熱情地打招呼,讓石劍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
到了!
來到大山深處,就要到騰大娘的小木屋了。
“叔父,那就是我曾經的家。”石劍遠遠地指著那破舊小木屋對公孫文道,聲音激動。
他曾在騰大娘家棲身。
當他還是個不懂事的“野人”時,是騰大娘母女收留了他,教他做人,教他識禮,他們在清苦的生活中,親如一家。
誰說世態炎涼,人世間不是還有騰大娘這樣的好人嗎?
公孫文動情地點了點頭。
嶽鳳含淚推開木門,但見屋裡掛滿了蜘蛛網,一股黴味撲面而來。
石劍柔腸百轉,剛要走進小木屋,身後卻傳來喊聲:“是小石頭嗎?”
他們驀然回首,但見兩位婦人揹著竹蔞,頭上插雪白的羽毛,唱著歌兒由遠而近。
“德珠兒?百合兒?”石劍心頭一陣狂喜,回奔而來。
久別重逢,三人又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嶽鳳與公孫文又是一陣淚眼朦朧。
“小石頭,恭喜你作大將軍了。”德珠兒甚是感慨,首先向石劍道賀。
“你們也知道?”嶽鳳攔過百合兒,頗為不解。
“樂山呀,天天派人進城打聽小石頭的事情。每次探子回來,都跟咱們說。”百合兒緊緊握著嶽鳳的手,甚是激動地搖了搖。
“樂山呀,實際上是想找小石頭批銀子。”嶽鳳潑辣,說話毫無顧慮。
“哈哈哈”眾人大笑。
陸海庭卻想:真奇怪,聽說以前樂山老欺負鳳兒與小石頭,沒想到,他也會變得為族人著想。
唉世事真是多變!
“應該的,應該的。”石劍聞言,眼眶紅紅的。
“哎呀咱還是謝謝小石頭的銀子,咱們現在進城賣點啥,都方便了。”百合兒輕輕捏了德珠兒一下,轉移了話題。
“修這條路通往城裡,應該不用十萬兩吧?鄉親們進城了多少人?”石劍也急轉移話題,關心起鄉親的生活。
“咱都在山裡過慣了,又不會做買賣,沒有人進城。樂山將剩餘的銀子,全放在修水利上了,他說跟你學的,鄉親們這兩年收成好多了。”德珠兒如實相告,笑了。
“那就好!你如遇上樂山,讓他請秀才寫份摺子送到成都石府來,我再批些銀子給他,給山裡的每一戶人家買一頭牛、一匹馬、一些耕具。”石劍點了點頭,再提出贈銀之事。
“謝謝石青天!”百合兒俏皮些,聞言朝石劍一躬身。
“哈哈哈”
石劍看看兩個兒時的玩伴臉上都刻寫勞累,眼角竟有明顯的魚尾紋了。
他心頭一陣酸楚,從懷中掏出兩錠大銀,一錠塞在德珠兒手中,一錠塞在百合兒手中,道:“我來時匆忙,未備禮物,小小銀兩,你們拿去幫補家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