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迴旋之機了。
他此時承受的是雙重的打擊,除了與魏秋婷的感情不如意外,還被聖旨趕出平叛戰場。
十年滄桑,他此時對自己的身世已不抱什麼希望了。
他現今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報浩蕩皇恩,浴血疆場,馬革裹屍。但是,他這連點夢想也破碎了。
他也知道這聖旨肯定是魏閹的人擬草的,可畢竟是聖旨,且限定他兩個月內既要籌足一百萬兩銀晌,還要同時趕到遼東戰場。他自思自己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他夢想破碎,失落無比。
他甚至這樣想:託風天橋把自己京城的那套大宅子賣掉,以後都不回京城了,免得見到魏秋婷,又是一番傷心。
他此時真正的家在京城,只有在京城有一套固定的、自己花重金購置的大宅子,且又是與魏秋婷的長香公主府邸比鄰而居。
所以,他決定連自己的宅子也不要了。
他情商一低,智商也低了。
他餓了,渴了,也沒有感覺。
他腦子暈乎乎,時而落淚,時而迷糊而睡。
馬車晃動,眾將率部沿荊南下。
石劍哭了一天一夜,發洩了心中的傷痛,終於好受些了。
這天夜幕降臨之時,他從馬車內探出頭來。
深藍色的天空甚是迷人。
星星好像在藍色的地毯上跳舞。
“大哥,咱們去哪裡籌銀?”羅中寶明知故問,扯開話題,轉移石劍的傷感。
“江南,傳令眾將士,在此山林歇息一夜。”石劍答了一句,又讓羅中寶去傳令。
“兄弟,為何要收下呂初生呀?大哥可討厭他了。他是呂源之子啊,呂源多奸多狠啊!他為了投靠魏閹,之前連他的同僚高迎強都弄死了。”嶽森見羅中寶去傳令眾將士歇息,趁呂初生到後頭查點人數,便又不解地問石劍。
他心思與羅中寶一樣,目的就是轉移石劍的傷感,所以一個問題接一個地問,不容石劍分心分神去想魏秋婷之事。
他說起此事,又變成了破口大罵。
“其一,收下呂初生,可知朝中軍機,因為其父為大內副總管;其二,呂初生為人與其父有別;其三,呂初生武功好,拉他一起抗金或平叛,多得一員虎將;其四,呂源明珠暗投,呂初生是信王派來監督咱們的。綜上所述,如拒絕於他,信王更不會讓我統兵。”石劍把心中所思,和盤托出。
“原來如此!不過,有些人肯定暗罵你祖宗十八代了。”嶽森這才恍然大悟,嘻嘻一笑,納頭倒在草地上。
“他們會慢慢理解的。喂,你不能在此睡,快去找你夫人去,搭個小帳蓬,親熱一下。”石劍一笑,拉他起來,又將他推走。
眾將士生著一堆堆火,沿著山崗安營紮寨,派哨立崗,很快就搭起了一些軍用帳蓬,供官銜高的將領歇息。
“哦,森哥,你不能睡。你與嫂夫人、田路風先行南下,輕騎快進,讓江南那邊的宋子青等人先作好準備。”石劍背手站了一會兒,望著自己的親信部屬安營紮寨,心頭又好受些。
他一忙起來,就會忘傷痛,思緒又回到籌銀與抗金上去了。
他又招回嶽森,吩咐一番。
“兄弟放心,愚兄馬上走,先與東南武林中人溝通一下。你此次南下,必定又會驚動鍾萬強等人,咱們東南武林也得做好準備,為你築一道防護網。”嶽森點了點頭,當即拱手向石劍告辭。
“得得得”田路風、嶽森夫婦當即策馬上路,連夜趕赴雁蕩山。
眾將士隨後圍在一起吃飯,說說笑笑。
飯後,石劍也不進帳蓬,倒在草地上,仰天而睡。
“賢弟,剛才聊啥呢?”呂初生過來,躺在石劍身旁。
“聊籌銀之事,你先別睡,與徐緩擬份公函來,派人先往江南,會同宋子青、朱祥一起求見魏廣凌,請求巡撫府支援些銀糧。”石劍忽然想起有些事情未向嶽森交代清楚,便拉呂初生起來,吩咐他一番。
“石劍專找魏閹的部屬開刀,看來不似投靠魏閹呀?”呂初生趕緊起身,與徐緩草擬公函,略一思索。
“而且聖旨也將石劍與魏秋婷分開,為何信王還對石劍如此緊張呢?哦,不對!聖旨是魏閹一夥擬草的。信王豈會知道?唉!石劍對朝廷還是忠貞不渝的,信王又何必非要除掉石劍不可呢?這不是自毀江山嗎?”呂初生心裡很矛盾,爾後又派親兵北上向信王報訊。
真如石劍所料,呂初生是奉命來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