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銀牙緊咬著櫻唇,渾身哆嗦,雙目緊閉。
“唔唔”田爾耕故意咳嗽兩聲。
何仙姑與菊蘋便扶著魏秋婷走出公堂。
“大哥”羅中寶過來,扶起石劍。
石劍臉色泛青,腦袋空蕩蕩的,眼簾下垂,心在下沉,已沒了思緒,什麼也不會想了。
他仿如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浮浮沉沉,快被海水淹沒了。
他身子軟綿綿的,倚靠在羅中寶身上。
“石將軍連番惡戰,身子不適,未將先護送他出城,然後南下籌銀。”田路風朝黃公公、殷有招拱拱手,便走過來,抱起石劍,邁開大步,穿後堂而出。
羅中寶拾起鳴鴻寶刀,和呂初生、嶽森、趙敏娜、劉馨一起,默默地跟在田路風的身後,穿後堂而出,往南而走。
帥府座南向北。
魏秋婷驀然回首,淚眼朦朧地望著田路風抱著石劍而走。
石劍與魏秋婷,一個被田路風抱著往南走,一個被何仙姑扶著往北走,背道而馳,南轅北轍,從此將越走越遠。
殷有招大為尷尬,不知送誰走好?
他呆若木雞地立在公堂上,心裡空空的,彷彿失去了左臂右膀,沒有了依靠。
他雖然是平叛總兵,但他是文官啊。
他需要智勇雙全的石劍那強有力的支撐。
寇振海忠直之中,帶著機靈。
他想:事情到了第二次下聖旨的份上,對石劍而言,也是一種解脫,老夫還不想他與魏秋婷在一起,畢竟往後信王登基,還會處置魏閹一夥的。
他想此,隨即拱手對殷有招道:“大人,未將集合眾將士,送公主出城。”
殷有招木然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公堂。
此時此刻,他也只能去恭送魏秋婷。
因為魏秋婷是公主的身份,地位猶在石劍之上。
“公主,請上馬車!”候賽因跟著出來,手下的侍衛早已準備好了馬車,掀開了車簾。
魏秋婷被何仙姑、菊蘋二人,扶著走出公堂,胸悶至極,血腥上湧,淚水終是忍不住噴簾而出,梨花帶雨,無力上轎。
何仙姑與菊蘋二人,只好抬她上馬車。
“啟程!”田爾耕大喝一聲。
眾侍衛隨即策馬上路,奔北門而出,冒雨北上。
“恭送公主!”殷有招、寇振海、慕容勝等眾將士,沐雨出城,護送他們過了吊橋,一起下馬,跪在地上。
城中的黎民,以及進城趕集的鄉民,肅立了於兩邊,既好奇,又呆呆地看熱鬧。
雨絲飄灑,紛紛揚揚。
道路泥濘,坑坑窪窪。
龍飄飄也夾在人群中,腆著大肚子。
她一路風塵,奔波尋找石劍的下落。
然而,石劍一會兒在安康獻計獻策,一會兒又是率部去解漢中之圍,一會兒又孤身犯險去誘敵。
她到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遲了一步,一直沒能見上石劍一面。
終於,她聽到了官兵收復長安的訊息,便又奔長安而來。
她期盼能在長安見上石劍一面。
她聞得北門熱鬧,便朝北門而來,心想:北門熱鬧,石劍肯定在北門啊,只有石劍登場,才會引起這樣的轟動!
她已是滿臉風塵,短短數月蒼桑,長途勞頓,身孕引起的臉腫體胖,披頭散髮,已讓她昔日美貌不再。
人群中的武林中人一時倒沒認出她來。
“殷大人,回去吧。公主染病,不便下來。”何仙姑掉轉馬頭,朝殷有招揮了揮手。
“遵命!”殷有招率眾將士起身,仍然顧全禮節,目送魏秋婷的馬車緩緩離去。
候賽因、田爾耕、許顯純、何仙姑、陳大海、菊蘋等一群人擁著魏秋婷,策馬踏上驛道。
忽聽得一聲大喝“妖女!還我飲馬賽三百條人命來!”
數人飛越人牆,拔劍直剌魏秋婷的馬車。
何仙姑大喊一聲:“有剌客,快保護公主。”
她拂塵一抖,百縷塵絲如鋼絲,被抖得筆直,掃向數名凌空而來的武林中人。
“哎呀啊呀”數名武林中凌空而下,身子被塵絲擊中,全身百孔千瘡,血流如注,倒地身亡。
陳大海、連家英、許顯純、田爾耕等人迅速給成一道人牆,護住了魏秋婷的馬車。
外圍侍衛也層層地圍了上來,擁簇在魏秋婷的馬車前。
圍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