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身所立，即為黑暗！”

交手伊始，李苦舟就放出了自身的黑暗小天地，一股龐大的黑暗之力瞬間就把對手籠罩其中，讓他佔據了主動。

如淵似海，鯨吞海吸，那黑暗之力似乎能吞噬一切能量，不分屬性，並將它們轉化為最純粹的黑暗，使之愈發強大。

“江南，我的黑暗道則已然觸控到了如意境的邊緣，黑暗即我，我即黑暗，無論你怎麼打，都不可能掙脫出去，縱然不動，我已是不敗，為何還要動手？”聲音宏偉，如大道倫音，於黑暗中誕生，於黑暗中寂滅，讓人摸不清來源，捉不住根腳。

“脫不脫困，對我來說其實並不重要，我肉身強橫，識海穩固，任你的黑暗之力強絕，也不能從我身上獲得一絲好處。”江南哂笑，明明受制於人，卻表現的有如茶餘飯後，“況且，我只消防禦己身，不讓你的手就行了，而你卻要維持這麼大的陣仗，一守一攻，隨著時間的推移，攻守勢必異形！”

“呵呵！是嗎？”黑暗中，傳出淡淡的笑聲，隨即冷哼一聲，“真是無知者無畏！天階武者乃天人合一者也，天地不滅我不滅，血肉精氣無窮無盡，又豈會有精疲力盡一說？你想打持久戰，我就奉陪到底，何懼之有！”

李苦舟道出緣由，更顯得底氣十足，轉而話鋒一變，似乎要以德服人。

“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你明明不懂黑暗道則，為什麼能對我的黑暗之力完全免疫？要知道，道則的較量非比尋常，在一方佔據主動的情況下，另一方除非使用完全相同或相反的道則，否則必然受到壓制。可你，似乎是個例外，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聲音浩瀚如鍾，迴響於黑暗之中久久不絕，卻遲遲沒有回應。

“別跟我說什麼肉身強橫，識海穩固的屁話，因為我能感覺到，你並沒有動用肉身的力量防禦，元神更是與你手中的劍一樣，時刻保持著進攻的態勢……當然，你如果不喜歡，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不愧是如意境高手，在你的小天地中，任何細微之處都無所遁形。”江南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奈道：“好吧，你既然問了，那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曾經去過一個至暗之地，其中的黑暗之力嘛……跟你這黑暗小天地中的差不多，至少層級一樣。不過那裡的黑暗卻充斥著數不盡的狂暴異能，專門絞殺肉身，如恆河沙數，無論質量，比你這裡的詭異力量厲害百倍、千倍都不止……”

“世間真有這種地方？”李苦舟顯然是意動了，但又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我探尋過茫茫宇宙，見到過不止一個宇宙黑洞，並且煉化了其中一口，可……也沒你說的那麼邪乎啊？”

“那是一個神秘的地方，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誤入其中，得了些好處，才能無懼黑暗，無懼侵蝕，說來也是僥倖。”江南呵呵笑道，似有難言之隱，不忍細說。

“罷了罷了，人各有機緣，我也無心其他……”黑暗中的聲音似乎放下了妄念，緩緩道：“不過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我破不開你的防禦，而你也衝不開桎梏，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就此罷手？”江南露出一絲冷笑，“當然可以，只要你認輸，並且將對黑暗道則的感悟交出來，也不是不能考慮……”

“什麼？”李苦舟以為自己聽錯了，停頓了許久，才道，“眼下的局勢，主動在我，怎麼看也是我勝了半子，你卻教我認輸，是何道理？”

江南不禁輕咳兩聲，臉不紅心不跳，又道：“比賽賭鬥，不能以一時先手定成敗，況且我尚未施展手段，而你卻已經黔驢技窮，攻又不敢攻，撤又不敢撤，才是敗相畢露啊！”

“哼！信口雌黃！”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更遑論他一個接近如意境的大修？

“我本想以武會友，點到為止，卻不想我的忍讓反成了你眼中的怯弱，既然如此，那就讓你看看老夫的手段！”李苦舟沉聲道。

突然，只見亮光一現，刺目至極，由線及面，繼而云消霧散，天朗氣清，光明覆歸大地。

原來，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之力倏的一陣變幻，彷彿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感召，信徒一般的，急匆匆地匯聚於一點。

緊接著，一個頂天立地的黑暗魔神就凝聚了起來，頭大如彗星，吊眼似泰山，一張巨口猶如無底深淵，忽的一聲咆哮，漫天兇威便已噴湧出來。

“血矛！”

魔神一聲暴喝，一杆血色長矛就已經到了他的手中，直勾勾，如擎天之柱，血淋淋，似化蛟火蟒，陰惻惻，如索命修羅。

“好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