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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一點點淡去,消弭,然後成為無慾無求的神袛。

但是我從沒有後悔過,因為這段感情讓我傷心,卻也讓我遇上了灩澦,一生的摯友。

為了灩澦,和文曲星設下了這個百年賭局,其實我已經把文曲星從心裡放下了。我記得當時我說:“文曲星,你敢不敢和我打賭,世上的確是有天長地久的感情的?”

“我賭沒有,有的不過是不破的情障罷了。”那人輕笑著,羽扇輕搖,仍舊是叫我心醉神迷的丰姿,仍舊是輕狂風流的浪子,但是心口那種悸動已經消失多年。我就那樣目送著,那個我曾經動過心的人,從崑崙山往下,躍入了兜兜轉轉的凡塵俗世。

情詩告白贈禮都不算什麼,只是那年驚喜地應邀去了凡間的南國,卻遭到文曲星和紫微星聯合的嘲諷調戲,在巫山哀泣時,就已經心死了。更何況,還有後續惡意的詆譭,付諸文字的嘲弄,滿紙的荒唐言,寫的不過是我的一滴情淚。為著這個人,心裡未嘗沒有過怨懟,但是一切過去,看著水鏡中自己依然稚嫩卻眉黛蒼涼的面容,終於還是歸於平靜,漠然。

賭局本身,就是我的一個期盼,願灩澦能夠代替我,去證實一份天長地久的感情。

灩澦是個心軟又無情的人。她是石頭,可是卻又有玉髓那麼柔軟的內心。她不懂情,所以也不懂得怎麼挑選她命中的良人。

當初,不是沒有想過成全她和鍾子期的。

只是兩顆冰冷僵硬的心,如何才能夠靠近?鍾子期和她太像了,同樣的孤獨,同樣愛好音律,同樣近乎龜毛的苛求完美,非得要一份無瑕的熱烈的感情才能夠熔化。然而對比起來,他們也許都有那份守護著彼此的執著,卻沒有相互直面對方的勇氣。

仙神的時間,太漫長了,我們可以用漫長的時間去懷念什麼,去追悔什麼,卻不能夠用那份執著去追求真愛。我們可以相互甜蜜地微笑,點頭致意,用幾個百年在床榻間廝混,卻演不了一份真情,甚至鄙視和嘲諷真情,文曲星所做的,也不過如此罷了。

說起來,也不過是仙和神臉上虛偽的面具。

夜雀他,卻是少有的異類。這個孩子太任性了,他也有這個資格去任性。還有孤傲、倔強、霸道、偏激、暴躁、衝動說起來他的缺點太多太多,簡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但是選中他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他沒有那張面具罷了。

有面具的人才會明白,沒有面具,那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

灩澦不在的那段時間,只有我全程目睹了他是多麼拼命地想要為她成長起來的樣子,那樣子足夠讓人心疼,足夠讓人佩服,也足夠,爭取到一顆心。那麼,就是他了。

結局,其實在開始就已經定下來了。不管文曲星是不是要嘴硬,說什麼灩澦只是和夜雀在情障中永世沉淪,這賭局,我是贏定了的,我早有預料。

果不其然,灩澦總是能夠把自己弄到十分狼狽的境地,又或者只是她和凡間八字不合。要不是我來得及時,恐怕她那凡人的肉身一定要當場崩潰,體悟了真正的情劫,她萬載的修為早就該成為上仙,不過這凡人的破落軀殼卻不堪承載,真想要成仙,還得先死一死。

夜雀那小子畢竟是不經人事,抱著她那破落肉身死活不肯放手,忒不淡定。要不是我出現,沒準兒他一發火,把仙門給滅了,也不是不可能。雖然,這仙門委實是和天界淵源甚深,可是頂不住夜雀那死小孩後臺硬,鳳阿大人是洪荒上神,足以和道祖一拼,而當今昊天上帝和瑤池王母,也不過是道祖座下兩個童子罷了。

說到底,還是得我來一條龍服務到底。

“神女!你知道的對不對!灩澦她,她絕對不會死的對不對!”夜雀神色癲狂地抓著我的肩膀,嚷嚷道。

真是什麼魔主的形象全都沒有了,連帶著我也要受累,那一群仙鶴開路,五彩祥雲鋪街的意境都毀了。看看周圍,難得因為我駕臨而誠惶誠恐的仙門人,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的,這冷豔高貴的形象得多少年才能彌補回來啊。

“別死去活來的唸叨,丟人現眼。”我沒好氣地甩開夜雀的手,“我早說過,灩澦是沒有下輩子的,你不會忘了吧?”

夜雀失魂落魄地鬆開手。

我看他理解的意思很有點偏差,好意提醒他:“灩澦她把自己的真身和記憶都存放在我這裡了,沒有下一世,是因為她要是一次不成,以後就再也不下凡了。”

“你還真的想要和一個凡人成婚不成?灩澦遲鈍歸遲鈍,可是記仇得很,要知道你喜歡她的凡人身體勝過她的真身,哼”我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