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如。還有我的手自己都命不久矣了,哪能操這份閒心?
魘魔被我的話梗了一下,略略尷尬地岔開話題:“之前倒是挺會裝諂媚樣兒的,現在可好,對本尊也不客氣了,連一聲魔尊大人也不叫了。”
“既然鳳阿大人不讓我死,我現在又是大傷小傷無數,你自然是要供著我。之前被你欺負,連我爹爹賜的道冠都給你搶去了,此仇不報,更待何時?”我毫不客氣,對著魘魔勾出一抹邪惡的笑來。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魘魔喃喃道。
“過獎過獎。”我假笑著,展開雙手,“來,抱我。”
“什麼!”魘魔受驚了一般,猛地後退了一步,戒備地瞪著我,一身防備的架勢。
“別和受了調戲的良家婦女似的,真純情,我又不是洪水猛獸。”我看得嘴角一抽,“我四肢都受了傷,怎麼動?快點抱我去穿衣,我穿著裡衣和你聊了這麼久,要是在凡間,估計都可以直接浸豬籠了。”
“你妹才純情呢!在本尊看來,你這女人活該浸豬籠。”魘魔冷哼一聲,深感我此語傷了他魔尊大人的威嚴。於是很是霸氣地把我打橫抱了起來,輕輕跳了幾下,步移景換之間,已經到了一處梧桐樹屋邊上。那樹屋的形貌和當初仙門那個小院的樹屋如此相似,饒是我,也不由怔了怔。
“怎麼?睹物思人了?”魘魔一邊嘲諷著,一邊輕巧地點過那梧桐樹的樹杈,很快就進了梧桐樹屋。
我苦笑了一下:“叫你看破了心事,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過,”我眯縫了眼睛,抬手無力地撫上了魘魔的臉頰,“少女的心事可不能就這麼由著你說破,你說我怎麼懲罰你比較好,魔尊大人?”
手下的面板陡然變燙了。
魘魔連忙側過頭去,罵道:“你這寡廉鮮恥的女人!”
“我這正道弟子私通魔界妖魔的,本來就沒有什麼名聲了。”我淡淡道,順手把手在魘魔胸前的衣服上手心手背抹了兩把,權當是擦乾淨了,“聽聞魔界夜叉族的女子個個都是美豔奔放的主兒,怎麼魔尊大人沒有去消遣消遣?還是這副童子雞的生嫩樣兒,胸肌倒不錯。”
魘魔不淡定了。
他兩手一鬆,我就直接摔到了梧桐樹屋內的竹床上。那廝生得人高馬大的,少說也是身長九尺,竹床又是不過一尺來高,哪怕那竹床的彈性頗佳,也摔了我個七葷八素。
“好疼。”我淚眼汪汪地抬起了無神的雙眼,聲調卻沒有什麼起伏。
魘魔看著我,沉默了一陣兒,抱著胸冷笑道:“本尊看你這女人委實是欠抽得很,不怪本尊不憐香惜玉。”
“本尊想想,你這三番五次的激本尊發怒,不就是想要借本尊的手直接了斷了嗎?”魘魔一拂袖,“難不成本尊看上去有那麼蠢?那麼本尊就偏不叫你死,你給本尊老老實實地呆在梧桐境,給本尊帶孩子洗衣做飯打雜。”
他的目光掃過我的手,上面猙獰殷紅的傷疤在白淨的手上顯得特別突兀,不自在地側了側頭,補充道:“洗衣服就不必了,你那身子現在和個鵪鶉一樣弱,也幹不了什麼事兒。”
我啞然,鵪鶉?不想我活了十幾年,居然越發退化回去了,還不及一個鵪鶉?無力地抬起一隻手,把手背貼在額頭上呵呵笑開來了:“我這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收起你那些個小心思,就算想死,也等到夜雀那個小祖宗一統魔界八境才成,本尊才沒有那麼好說話呢!”魘魔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套黑底紅紋的童子服扔到我的懷裡,揚了揚下巴指示道,“這是本尊五百歲的時候穿過的童子服,你那身材也湊湊合合穿吧。”
我抖開這套童子服,看大小的確是同我相仿。然後,我沉默地轉頭面對著魘魔,很嚴肅地,一聲不吭地,開始釋放出壓力。
“你對著本尊有什麼用?還想要本尊屈尊幫你穿不成?不知道男女大防嗎?”魘魔受不了我這樣兒,咬牙切齒地問。
我指了指門口,淡淡道:“你說的男女大防,要我在你面前換衣衫不成?”
魘魔略顯狼狽地逃了出去,樹屋的門被他帶得嘭的一聲巨響。
我緊緊抿起唇,無神的雙眼中只有黯淡。
“魘魔,謝謝。”
第八十章 壺中天
也許我的確就是那種打不死的命,那天被魘魔說了一通以後,我也暫且安分地在這梧桐境待了下去。反正活著的日子也不長久了,那麼就無所謂早死一年晚死一年了。
梧桐境,的確是個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