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取大荒古木所制的琴,自我師傅飛昇之前傳下,年歲已久,便沒弦留下。這裡有一門音波功,自可以彈奏此琴。”
這竟是決明仙君的遺物,我心裡哆嗦了一下,險些把琴給砸了。
“掌門,這似有不妥。”爹爹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平靜道。
“不妨,我師父心頭所愛只有他留在凡間的算命攤子,這張琴只是當初拿來給我練手的,用個小法術把它變小些。只當是孩兒的玩物吧,又不是什麼頂級法寶。”掌門仙君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我捧著琴小心翼翼地退下,喜歡之極,只感覺似曾相識得很,可惜我還沒學過琴,否則高興起來可以上手來彈上一彈。
暖玉眨巴眨巴眼睛,目光閃爍,意味不明地瞄了一眼這琴,軟軟地見禮道:“小女暖玉見過掌門仙君。”
掌門仙君仔細地打量暖玉,未語先笑,指著暖玉問道:“這就是玉鑑峰的小天才麼?”
“謝掌門仙君誇獎。”暖玉迅速接道,笑容很是純真可愛。
“果然同絕壁仙子你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點也不吃虧。”掌門一邊笑一邊對孃親感嘆,翻手變出了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紅綾,“這是上品靈器霞光綾,就給你了。”
“掌門以為這孩子如何?”孃親眉開眼笑。
掌門雙手交疊置於前,卻沒有多評論:“既然是天才,我也不必說了。”
第十一章 最多宜
“掌門儘管說就是,這丫頭慣來皮厚,一兩句話豈有聽不得的?”孃親笑道。
“凡間傷仲永的事確實讓人警醒,我就不說些錦上添花的話了。”掌門仙君在首座上一臉高深。
暖玉仍舊是笑盈盈的,然而笑只是笑,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悄悄地用法術把古琴變小單手抱住,小心地騰出一隻手來拉住暖玉。暖玉的指尖冰涼,這是是常年服用辟穀丹修煉才會有的溫度。那種冰涼而微微柔軟的手感,會時時刻刻提醒著修仙者們,他們確確實實是在逆天而行,也註定會因此失去一些東西,比如塵世的溫度。
暖玉握了握我的手,然後抽了回去,很自然地行了一禮:“掌門仙君之言,暖玉一定銘記在心。”
“掌門高見。”爹爹柔和地一笑而過,眼底卻帶上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側耳聽聽人聲也近了,掌門略一揮袖,就以袖間微風將殿門拂開。
門外陸陸續續趕來的峰主們多還慢悠悠地手挽手邊飛邊聊天,一派愜意樣子,但估計若是他們真想收徒,那對話多半也不見得會有多麼友好。見殿門開啟,便紛紛縮地成寸,三兩步就到了大殿中。
然後,退到爹爹孃親身後的我和暖玉就聽見道先峰綰仙子那獨有的鈴鐺聲。未聞其聲先聞其鈴是她素來的風格,只是我好奇她平時不想讓鈴鐺作聲該怎麼辦捏?
綰仙子進來就直奔孃親這裡,鵝黃道衫隨風飄搖,鈴鐺與緞帶也隨之微微飄起。但聽她親熱地攥住了孃親的手一陣噓寒問暖:“呦,絕璧仙子,好久不見,近來真是越發出眾了,這兩個小閨女也出落得極好,真是討喜。這就是大的嗎?”說著又順手掐了掐我的臉。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我面無表情地低下頭,估計臉蛋又紅了。
孃親為我擋住了綰仙子的狼爪,熟稔地接上了話,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如果不是早知道她們兩個從入門開始就是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從來沒有停過,一定會以為這兩人是親姐妹。
“不是我說啊,絕璧仙子,你可是真疼孩子。可見這天下父母心的,都不容易啊。”綰仙子嬌笑著,鈴兒叮噹作響,清脆動人。
我太陽穴突突一跳,這不,上大戲了。
“這可不是,前幾日暖玉還和我使小性子,偷偷在大比之前下山,結果呢,哭著跑回來自把自個兒關房裡哭了半宿兒,可叫人不省心。”
“是啊,前日我座下一個弟子也是鬱鬱寡歡。問他,竟說他一個兒子,雖然不成器一直在外門,也是安安穩穩老老實實的,可是近日竟然不知讓誰重傷,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金丹期子嗣也不容易,看他那樣子,真是讓人心酸的很。”綰仙子面有愁色道。
金丹期子嗣不容易,元嬰期就容易嗎?那姓金的也叫安安穩穩老老實實?綰仙子這話說的。若是說那姓金的欺負了暖玉,暖玉年紀再小也是名聲有損,更何況姓金的命根不保這事兒聽上去也委實彪悍。綰仙子這是篤定了孃親不敢明說,可真真是欺人太甚。
我暗中磨磨牙。
孃親技術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