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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兩人穿過廳後的一個小跨院,來到了後宅,猛見龍兆元站在東廂房的廊簷底下衝兩人低喝道:“站住,誰讓你們進來的?”

刁小四心情大壞,沉下臉把眼一瞪,比他更橫道:“哪裡來的看門狗見了人就亂叫?”

龍兆元勃然大怒,只是顧忌著屋裡眾人和命懸一線的姑母,才刻意壓低嗓子道:“刁小四,你休要猖狂,昨天的賬咱們早晚要算清楚!”

他現在最忌諱別人提起自己不自量力欲要獨闖虎戈寨擒拿餘紅嬌的事。但昨晚在山裡轉了一宿,龍兆元亦非一無所獲,至少想明白了自己一定是上了刁小四的惡當。如此一來,心中的羞愧大減,這筆爛帳卻是記到了刁小四的頭上。

刁小四裝傻充愣道:“什麼賬,不就是兩碗麻辣小面嗎,龍公子還帶收利息的?”

“你自己心裡明白!”龍兆元目光一轉手指胖道士,冷笑聲道:“他是誰?當這兒是茶館麼,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帶了來,驚擾了我姑母你擔待得起嗎?”

那胖道士脾氣甚好,咧嘴衝龍兆元笑笑也不還嘴,接茬對付他的第二隻燒鵝。

刁小四嘿然道:“真是賊喊捉賊,莫非龍公子是存心健忘,竟不記得婉兒孃親到底是為誰受傷?我要是你,早去廚房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嗯,差點忘了你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忘性比記性更好。”

龍兆元氣得面孔紫漲,卻見屋外一開,耿南翼、龍在天和楚烈聞聲走了出來,問道:“兆元,出了什麼事?”

龍兆元一看爺爺出面,頓時有恃無恐,氣洶洶告狀道:“那刁四叔公莫名其妙帶了個邋遢老道進來,我怕驚擾了姑母便好言相勸,誰知他竟惡語相加!”

龍在天望向胖道士,見對方一身打扮比叫花子更慘三分,不禁暗自皺了下眉頭,溫言問道:“敢問這位道長如何稱呼,仙山何處?”

胖道士嘴巴一鼓“噗”地吐出根骨頭,笑呵呵回答道:“貧道姓葉,從終南山來,是這位小四兄弟的朋友。”

龍兆元“嘿”了聲譏笑道:“如今只要是個道士,就敢說自己是終南山的。你怎麼不說是終南五真抑或龍虎山的張天師?本公子還是天下第一醫仙孫思邈呢!”

哪知話聲未落,就聽龍在天倒吸口冷氣道:“莫非您是終南山純陽觀的葉法善葉仙長?”

胖道士的嘴裡轉眼又塞滿了鵝肉,噎得直打嗝道:“無量呃、天尊——正是呃,貧道、呃——”話沒說完急忙忙拿起酒葫蘆咕嘟咕嘟猛灌了一大口,稍稍緩過勁兒來,便絕口讚道:“這燒鵝夠香夠嫩,比我在長安老半齋吃的強多了。”

他那裡吃得快活,卻驚呆了院子裡的耿南翼、龍在天和楚烈。

終南山乃天下道教三大聖地之一,其掌門龍法真人修行超逾兩甲子,德高望重神通廣大,已有多年不涉足塵世。

這葉法善便是龍法真人最小的一位師弟,與另外三位同門合稱作“終南五真”,論及輩份就是赤尊俠見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地喊“師叔”。

如此一位幾乎和龍虎山張天師並駕齊驅的人,適才竟被龍兆元一通呵斥責罵,怎不教人心驚?

刁小四在旁聽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心中大感暢快,故意斜眼瞟著龍兆元道:“剛才是誰大義凜然指著葉仙長罵他不三不四,還不準人家進門的,有沒有?”

龍兆元呆若木雞,鼻子上冷汗涔涔。他做夢也料不到這邋遢鬼一般的酒肉道士身份如此之高,想要賠禮道歉可喉結動了幾動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只在心裡又是羞憤又是嫉妒道:“這小鬼人品齷齪修為粗陋,卻為何總有些有來頭的人肯幫他?”

一旁的耿南翼首先醒過神來,急忙施禮道:“不知仙長駕臨,請恕怠慢之罪。”

葉法善滿不在乎擺擺手道:“沒事,我不過是喜歡跟年輕人開開玩笑。”

龍在天暗自鬆了口氣,忙道:“仙長,屋裡請!”

幾人眾星捧月般請了葉法善進屋,刁小四慢悠悠墮在了最後,心裡暗自慶幸道:“幸虧剛才老子沒真的教這老道表演胸口裂大石,難保他不把我的腦袋當成石頭先給裂了。”

這時葉法善來到床前,耿少華和婉兒趕緊起身見禮。

刁小四偷眼望去,婉兒形容憔悴眼圈發紅,顯然她孃親的毒傷不容樂觀。

龍在天問道:“仙長,小女可還有救?”

葉法善打量病榻上的婉兒孃親,見她面容浮腫,肌膚上泛起一縷縷蛛網般的紫色血絲,嘴唇發黑牙關緊咬,全憑一口真氣吊著。

他沉吟須臾,猛地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