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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只在一霎間,他的全身毛孔再次凝縮,仿如墜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暗冰窟。

刁小四一咬牙,全力凝神抱元守一,運轉起“萬古天照星陣”,一片明光照拂靈臺,周身的寒意與殺氣這才稍稍褪淡了一些。

他在腦海裡默默回放了一遍剛才的鏡頭,就似又在煉獄裡轉了一圈,頭腦發脹靈臺欲裂,渾身上下難受得直想吐血,便再也不敢隨便嘗試,卻也依稀從中領悟到一絲難以用言語描述的刀意。

又歇息了會兒,刁小四慢慢恢復了點兒精神,吃力地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片劈好的柴禾,拿在手裡反覆掂量。

他越看越心涼,只覺得這片柴禾說不出的古怪,好像並不是用刀劈出來的,而是經歷了風雨滄桑,自然成形。

他忍不住抬起頭又望了老漢一眼。這一次,不再有異狀發生。

刁小四霍然醒悟到,只要自己心中不起爭鬥之念,老漢的動作和他手中揮舞的柴刀便人畜無害。一旦稍起殺心,即使十數丈外亦能被無形的刀意擊碎道心。

這是何等深不可測的修為,猶如汪洋大海,看似表面風平浪靜,卻不知百尺波心之下,波瀾壯闊驚濤澎湃!

刁小四不覺倒抽了口冷氣,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裡的柴禾,想了想又從旁邊拿起一段尚未劈開的圓木豎在地上。

“鏗!”他振腕拔出殺性最大的“趙武靈王殺胡刀”,雙手執握高高舉過頭頂,去唸存思醞釀稍頃,猛然一聲大喝跨步上前,運功揮刀朝圓木斬落。

“嚓!”殺胡刀勢如破竹,刀光一閃將圓木劈成兩爿。

刁小四收了刀,拿起一片柴禾細心端詳,皺了皺眉,又拿起剛才的那片柴禾左右比對,立時發現了其中的巨大差異。

自己從秦皇陵中淘來的“趙武靈王殺胡刀”果真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劈開來的柴禾,截面平滑如鏡光可鑑人,更迫面襲來一股濃烈的暴戾殺氣。而反觀老漢劈的柴禾,實在太普通。

可刁小四很不開心,他“啪”地丟下柴禾,抬眼又看老漢劈柴,不放過對方任何一點細微動作。

然而瞅了半天,眼痠了腿麻了,依舊看不出老漢有什麼特別。甚至自己已經可以毫不費力地模仿他到絲毫不差的地步,可總是缺少了點兒什麼。

——缺點什麼,刀意麼?

刁小四呆呆地想,看著老漢手裡的柴刀出了神。

漸漸地,老漢手裡的刀消失了,然後是他握刀的手,揮動的臂膀,瘦削而略顯蒼老的身軀化作了一股股流轉的玄氣,在刁小四的靈臺上汩汩流淌。

霎那之間刁小四的眼裡不再有刀,也不再有老漢的身影,只有一座斗轉星移永珍森羅的刀意之陣!

他渾然忘我如醉如痴地揣摩著種種陣法變化刀意氣運,不知怎地就走到了老漢的身旁,照樣子又豎起一段圓木,五指迸立如刀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看,一掌切落。

“啪!”圓木應聲劈成兩爿,刁小四隨手抓起一塊看了看,要比自己剛才用趙武靈王殺胡刀劈出來的毛糙不少,口子上還起了細如絨毛的小刺。

但他卻對這樣的成果露出滿意的神氣,至少,那股暴戾殺氣已經淡去了許多。

以簡御繁,返璞歸真;至空至無,是為之玄。

刁小四忽然覺得,假如現在再讓自己跟王玄恕幹一架,絕不至於贏得那樣辛苦。

“吃飯了。”老漢隨手將柴刀往圓木裡一插,用汗巾擦了擦手,招呼刁小四道。

他自始至終都沒問刁小四是什麼人,來這兒幹什麼,就當是個來串門的街坊。

刁小四一省,才發現不知何時老太已做好了午飯,端到了院子裡的小石桌上。

他也不客氣,在桌子邊坐了下來,拿起筷子端起飯碗就是一陣狼吞虎嚥。

菜很普通,一盤涼拌黃瓜,一盤炒青菜,一碗豆腐魚頭湯,外加一小碟泡菜。

刁小四大口大口吃得很香,就聽老太忽地問道:“你覺得這娃兒怎麼樣?”

“會吃不會做,砍柴手藝一般。”老漢吃得很少,夾起來的菜多半送到了老太的碗裡。

老太笑了起來,說道:“將來讓這娃兒給我養老送終好不好?”

刁小四一口青菜差點噎在喉嚨裡,看老漢沒吭聲,以為他是在拒絕,不由鬆了口氣——給老太婆養老送終,只怕她還沒咋的,自己就被蹂躪折磨得含恨而終。

這時候,他已經多少有點回過味來,散淡真人肯定早就知曉了老漢的底細,所以才騙自己趕跑林虎山,又送老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