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塔之內,穿出一條人影,疾如鷹隼,橫飛電鷹望寺外落去。
李仲華已瞥清那人是誰,一聲清嘯,聲如龍吟中,已自一鶴沖天而起,拔起四、五丈高下,驀然兩臂一張,弓腰改式,奔矢流星向那條身形落處撲去。
去勢如電,眨眼已無蹤,群雄暗暗咋舌下已。
藍姓老者皺眉說道:“這少年武功似是正、邪兩派之長。”
朗睜方仗低喟一聲道:“還不僅此,此人武學深蘊佛、道兩家絕學,現在請諸位施主隨老衲至精舍,察視暈倒之人是受何種邪毒武功所致?有無可救?”
群雄髓陰睜方丈疾奔精舍而去,只有韋明生三人留下,韋明生低聲道:“愚兄看這位姓李的少俠,來意撲朔迷離,愚兄決意跟蹤,下知二位師弟意下如何?”
三人本是同進同退,當即聯袂往寺躍去。
李仲華一落在寺外,哪曾見到杜陵身影,知已遠遁而去,再追也是枉然,一腔怒氣飛湧,楞在那裡一動不動。
洱海風光,呈露眼前,波濤萬頃,水天一碧無涯,遠眺點蒼,層巒蒼翠,雄峻巍聳,洱海之濱,垂柳萬株,迎風拂翠,飄晃飛絮,下由滿腔怒氣為之一滌。
他悵立須臾,不由轉念道:“何不去洱海之南三姓村,尋覓燕雷老賊潛跡之處,趁機除去,為武林中減卻禍胎。”當下主意一定,逕望洱海之濱,覓一小舟,喚舟子駛往三姓村。
李仲華佇立船首,海風拂動長衫,衣袂飄飄,目光如痴如呆,也不知他是沉浸海光山色之中,抑是心緒悵觸萬端,感慨飄泊?
小舟飛駛如箭,劃開一道白線,水花響起如聽潮音。
濱岸韋明生如飛掠至,匆匆乘一小舟,遙遙尾隨李仲華而去。
三姓村,面臨洱海,背倚點蒼,水秀山青,住戶不滿五百,竹籬茅舍掩映於長條垂柳之間,翠拂水面,漾起乾重漣漪,漁舟三二,懸網艙首,景勝絕佳。
村西一幢磚徹大宅,苔綠蘚碧,宅內古木高聳,濃廕庇日,顯這座大屋建造年代甚久,看來有陰森森感覺。
“刷拉”連聲,牆外沖霄騰起七、八條矯捷人影,身形如風翻入宅內。
片刻之後,暍叱之聲隱隱傳出,但不久頓時寂然,前見人影叉掠出宅外,疾向點蒼蓊鬱林中竄去,轉瞬,身形頓杳。
約莫一個時辰後,宅外出現一個猿背蜂腰,面如冠玉的青少年,慢步安詳,衫袖飄飄,益顯個儻瀟灑。
這少年身後暗暗躡隨“金劍韋護”韋明生“火龍神”酈旭及“凌雲七刀”莫祥星三人。
韋明生暗道:“這姓李的少年獨自一人到此做甚?看他神情似乎在尋覓甚麼人?”
只見李仲華略一躊躇,兩肩一振,潛龍昇天而起,倏一弓腰,身形流星矢射穿入古木蔥籠中。
韋明生低暍道:“我們進去。”
三人翻入牆內落下,尾躡李仲華,不帶出絲毫聲息。
李仲華身形電射竄入大廳門,內只覺陰暗潮溼異常,一股黴朽夾著血腥氣味直衝入鼻,不禁驚噫了一聲。
目光到處,只見廳內有七具屍體躺在血泊中,他飛步掠見,彎下腰來詳視死者形象,赫然第一具屍體是“翻天掌”燕雷,兩目怒凸,死狀猙獰,血液從胸腹七處重穴仍慢慢溢位。
再審視傷口,手指一陣撥弄,揑出一顆銅鑄蒺藜,芒刺凸射,泛出藍色光華,心知芒剠之內藏有劇毒,芒尖多半折斷。
李仲華情不自禁嘆息道:“多行下義必自斃,老賊未免死得太便宜了。”
再逐一審視其他屍體,發現是“陰陽手”孔驤及其他不知名四魁梧獰惡的江湖人物,最後一具是燕鴻。
均是為毒蒺藜致命而死,李仲華默默忖思著:“他們是被甚麼人所害呢?用這陰毒暗器必是邪惡黑道高手,但究竟是為了甚麼?”
忖念之際,怱覺燕鴻身形微微蠕動,李仲華蹲了下來,喚道:“燕鴻兄燕鴻兄”
但見燕鴻極費力睜開黯淡雙眼,眸子呆滯地轉動了兩下,似瞧出了來人是誰?嘴角咧咧,斷斷續續說出:“李兄小弟之死罪有應得那是做惡多端之過但舍妹對李兄鍾情不逾一怒離開堡中後,望日後遇上多多”
燕鴻兩眼數度翻白,語音微弱杳不可聞,說至此處,嘴皮連連翕動,似言猶未盡。
李仲華大聲道:“燕鴻兄,你們是受何人所害?你知道麼?”
只見燕鴻極艱難地搖了搖頭,道:“五色金母被”頭一歪,氣絕身死。
李仲華愴然久之,燕鴻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