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的競爭意識,才有助於取代兩族天然的隔閡和對立。”
芙蕾雅被打動了,想不被打動都不行,不接受這可能包裹著毒藥的糖果,立刻會迎來毒酒。
“聽起來不錯。”她說,“但您可能在說謊。”
“有可能,但我完全不需要說謊。”席恩銀色的眼睛浮起笑意。
“任何美麗的藉口聽起來都像詭辯。”
“惡魔的詭辯嗎?”席恩笑得更快樂,輕輕彈動了一下手指,他的十指修長漂亮,優雅如同最出色的演奏家。
“那我會要您在毀滅這個帝國,和對惡魔妥協之間做出抉擇。並且把註定的毀滅說得讓您認為是自己的錯,完全是您不識時務,明白嗎?那其實不是一道關於道德和責任的選擇題,只是我們大家都可以讓事情變得更好。”
拜亞帝國的女皇抿緊失去血色的唇:“但是您的誠意就是宣佈您是魔王,然後用商量來實現威脅嗎?”
“商船永遠是帶著武器來交易的,敬愛的陛下。”
這樣直白的宣言反而讓芙蕾雅鎮定下來,“商業聯盟嗎”她喃喃道。
“是的。”席恩的話語依然優美動人,“您知道,我來自西琉斯王國,西琉斯優越的地理位置和眾多的港口河道使它成為夏爾瑪的‘海上馬車’。貴大陸的奧克修國也有一樣的條件,你們致富的機會並不是很多,但被排除在外卻是致命的。”
奧克修國是拜亞的敵國。芙蕾雅臉色發青。
“讓我們懇切地相互理解。”席恩柔聲道,“我們都可以拿走需要的一部分,讓天平空空如也,或者您的戒心讓秤砣落下,我遺憾地離開。”
芙蕾雅投降了,只能說出最後的反擊:“偉大的深淵獄主,尊敬的惡魔之王,我知道,和惡魔簽訂契約,就是自掘墳墓,你們都是最優秀的法學家和騙術專家。”
“好吧,高貴的陛下,您果然如我所知的睿智。我知道口說無憑,一紙條約更是無力,所以我在拜亞帝國上空建立了一個真正的,壯觀的倒懸金字塔——請原諒,我只是有點著急。它是不可見的,陽光不受阻礙地穿過它,不妨礙太陽神播撒權威,晴朗的天氣它像一塊透明的結晶體懸浮在你們頭頂,偶爾會降下一點甘霖——就如同奇蹟,是的,您可以在我們正式締結契約的一天宣佈這是您戰勝我的奇蹟,太陽照耀深淵的戰利品。假如我違約,它就會墜落下來,倒向一邊,可能是壓壞貴國一半的農田,也可能是把另一邊的母河迦利河堵上了——太可怕了,不是嗎,所以那樣的事絕對不會發生的。”
芙蕾雅的美目噴出火來,窗外傳來的尖叫,急匆匆奔進來報告的臣子讓她完全確信了魔王的威脅。
“您知道嗎,在拜亞,擋住別人頭上的日光是最嚴重的挑釁。”
席恩甜美地笑了:“我知道,這不怪您,因為您成長的環境就是這樣,從沒有人告訴您神明也可以懷疑,天空也可以遮擋。而大膽是我的美德,質疑是我的品性,使我能超脫自身的侷限,想到別人所想不到的東西。”
“”狡詐無恥才是魔王的性格吧,不是什麼冷靜,守信,自律羅蘭的情報錯了!
談判進入尾聲,席恩本來留給拜亞的時間就這麼多,他還有其他地方要走。
這時,小公主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沒有說衝撞的言語,只是定定注視這位彷彿黑夜的化身,銀眸如月下之海的魔王。
忽然,席恩眼中的海洋凝固了一瞬,泛出深處的波濤起伏,快速抬起袖子,遮住嘴角。
“拜亞從來不下雪,來自雪國的您,知道冰和雪是什麼樣子嗎?”莉蒂亞清脆的嗓音打破一時的冷場。
席恩微訝地看著她,放下左手:“當然,莉蒂亞公主。”
莉蒂亞捧著飄落手心的冰晶和雪花,在她的想象中,冰是鑽石一般華麗的東西,可事實上它只是一塊不怎麼透亮的晶體;雪應該像白色的落花一樣芳香,但它只夾雜著涼意,其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看穿她的心思,魔王淡淡牽了牽嘴角,不同於之前的任何一個笑容。
“這就是你期待的東西,很多時候它不像期待的那樣好。”
轉過身,席恩走出了拜亞王宮。
目送他的背影,莉蒂亞雖然不知道他失態的原因,但她成功窺見了對方隱藏的一部分真實,而不是那個狡猾,殘忍,精明的商人形象。
莉蒂亞安慰還顯得惴惴不安的芙蕾雅:“不用擔心,皇姐,他很可能如羅蘭所說,只是完成和惡魔的契約而已,我看他沒有侵略世界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