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樣的啊!眾人群汗,慶賀昨天不是打雷飄雪的天氣,不然叫這些名字也太悲催了。
“冰宿,你已經昏迷三天了。”凌心宇聽出表妹的誤會,糾正她。冰宿沉默片刻,道:“表哥,舅舅,我先吃點東西,然後把孩子抱過來,我喂他。楊陽,你們下午再過來一趟,我有話對你們說。”
“咦!!!遺傳記憶?”
潔白的病房裡,剛出生的男嬰吃飽喝足,幸福地躺在母親旁邊睡覺。而從友人口中得知昏迷的原因,邱玲等人險些壓抑不住驚呼。
楊陽最鎮定,因為擔心同學的情況,她讓史列蘭檢視,說有一股未知的資訊在冰宿體內解封,差點以為她也是魔族。
“什麼遺傳記憶啊?”昭霆最急性子,追問道。邱玲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席恩的記憶?”
“那我們為什麼沒有?”軒風不解,“除了小陽,我們也是他的後代。”
“因為我的祖先,是席恩唯一的弟子,也是繼承他魔法傳授的女巫,奧黛莉特菲曼。”冰宿道,“她似乎想要席恩知道她的墳墓,才流傳了遺傳記憶。解開的條件是,‘菲曼先生回來了’。”
楊陽等人走後,冰宿把睡醒的孩子抱起來輕輕搖晃,突然眼神一凝,手指慢慢拂過他的左臉頰,宛如冰晶的痕跡,那裡有些霜融的微寒。
在時雨還未出世時,為防他將來走丟或出事,她想到了血脈相連的法術。這個法術會讓最近的血親分攤孩子的傷害,並指引她隨時尋找到時雨。但是嬰兒的體質太脆弱,不適宜施加如此強大的魔法,她只是設了個引子,法術的效果很微弱,只是當直系血親接近,顯現出一些微弱的法術徵兆。
她打了個床頭電話,凌震羽立刻趕來:“冰宿?”
“抱歉,舅舅,能給我看育嬰室的監控嗎?”
“監控?”凌震羽有點疑惑,但還是滿足了外甥女的請求。
育嬰室的錄象並沒有什麼異常,據當時守在裡面的小護士說,也沒有外人進入。然而冰宿盯著螢幕,反覆回放,目光從留意螢幕下面的時間,漸漸轉到嬰兒的反應,忽然,在時雨笑起來的剎那按了暫停鍵,定格在某個畫面。
墨綠色的瞳孔射出專注至極的銳光,茶發少女緊緊抿住唇。
蘭宅——
三層帶閣樓的小洋房佇立在綠蔭深處,每天只有一個女孩揹著書包規律地進進出出,偶爾有個夾公文包穿白大褂的男子匆匆忙忙加完夜班回來,以及假期從外國歸來的青年,但總體來說,這還是一棟幽靜得有些缺乏人氣的房子,最近卻多了嬰兒的哭聲。
餵奶時間到了,樓上的母親卻專注於一條程式設計而完全沒有聽到哭聲,搖籃旁的父親急得團團轉,無計可施,就算他想抱起兒子餵奶,也沒有這個功能吧。
“你的興趣從當大官發展到偷窺兒子老婆的日常生活了嗎?”一個冰冷的女聲響起。
“冰宿!”無冕之王失聲道,下意識轉身。雖然有心理準備,冰宿還是衝擊得心臟發抖,這個人和生前一樣,只是黑色的軍禮服外多了一件旅行者用的灰白色斗篷,在肩部扣起,胸口垂掛著她送他的時計沙漏,流轉的金色細沙散發出瑰麗的光暈。那雙深刻在她靈魂中的冰藍眼眸,一如往昔地凝視她。
深吸一口氣壓下臉上浮起的嫣紅,以鎮定的神情兩指夾著磁碟舉起:“半個月來三次,你現在的員工福利還不錯?”
“對不起,冰宿。”行跡暴露,羅蘭索性不藏了,只是他原先沒想被發現,那大概又是什麼高科技。
畢竟,相見只是增加痛苦。
冰宿的情緒突然崩潰,眼淚從臉頰滾落。
羅蘭看到妻子啜泣著蹲下來,心疼得擰成兩半。
“冰宿”他跪下去,猶豫著想擁抱她,最終還是收回,輕輕吻上她的秀髮,“對不起。”
“死鬼,你只有這句話說嗎?”冰宿擦擦眼,抬起頭,“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屍體?”羅蘭不語。
茶發少女抬起頭,吻上他冰涼的唇。
“我看到你,我很高興。”
天藍得澄清,清得像往事都被洗滌。
法國的墓地是花的海洋,精緻的雕塑和祭奠品隨處可見,黑衣的男子走過這些熱鬧而浪漫的墓碑,穿過一片黃沙地,層層疊疊的碑浪彼方,林立的十字架變得蕭條而陳舊。
破除了障眼法,一個倒十字的石碑出現在眼前,沉沉的灰巖,簡單的石棺上連優美的法文都沒有,只有墓前乾淨的小石子陪伴,沉澱著數百年滄桑不驚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