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來的?”左看右看不見依路珂,霍娜抬起頭,皺皺鼻子:真是,他為什麼總是變來變去?害她感覺好像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親熱,好討厭。
“嗯。”席恩漫應,正要放開她,霍娜卻緊緊拉住,臉上流露出發自肺腑的擔憂:“席恩,你沒事吧?”
他們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能清楚地感應到他的心情。
極度紊亂,宛如海底最深處的暗流,無聲卻洶湧。
他第一次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魔王神色不動,緩緩推開她:“沒事,我有話問你。”霍娜氣惱地皺起眉頭,用力扯他的鬢髮:“不要一來就像獄卒審問犯人一樣,至少等我泡壺茶,我們慢慢聊!”
你是囚犯啊。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他同樣能感到對方的關懷。確切的說,由於他的失常,霍娜的心意才能傳達到他心裡。
走進佈置雅潔舒適的客廳,席恩沒有漏看角落的書架多了幾本書。抽出一本翻了翻,情節連貫,紙頁還散發出油墨香。在這個空間,霍娜雖然能隨心所欲地造物,但是不知道的東西她也沒法創造,而想來她記不住整本書的內容。再瞧瞧日期,證據確鑿。
這個冒失的女人。
廚房傳來丁零當啷的聲響和快樂的哼歌,思念如潮,淹沒了他。曾幾何時,那個紅髮少女也是繫著小圍裙,在廚具之間穿梭。
戰戰兢兢的生活,憂懼著不知何時會被殘忍的導師找到,即使如此,幸福的感覺還是漲滿了心房。
因此剜她的心時,一寸寸也像刨開自己的魂與肉,爆裂似的疼,無法磨滅的慘烈。
面無表情地垂下頭,瞥見一雙紅寶石般的眼,魔王揚起一絲沒有溫度的笑,彎腰伸出手。認出他是誰,灰兔蹦進他懷裡,享受那雙大手的撫摸。
抱著它在靠背椅坐下,席恩疲倦地一手支頰,烏髮流水般滑落,如同一頭黑鷹收起強勁的翅膀。
霍娜端著茶點走進,就看見這一幕,溫軟的笑意在唇邊停佇,化為僵硬。
“席恩你結婚了?”
“啊?”似乎才想起,席恩漫不經心地瞄了眼無名指上的戒指,“兩個,下午還有一個。”剋制不住滿腔的酸澀,霍娜重重將托盤放在小几上:“你這花心大蘿蔔!”
席恩自管自拿過杯子抿了一口,清香甘苦:“非常好。”霍娜又氣又喜,拿這個男人沒辦法。
“算了,我也沒立場管你啦。”悶悶低語,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急切地問,“是你自己娶的?”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自找麻煩才對。席恩捧杯汲取暖意,隨口答道:“政治婚姻,這具身體是西琉斯王國的二皇子。”
霍娜頓時笑逐顏開。席恩看在眼裡,微微困惑:她的錯覺還沒醒?
“霍娜,你不恨我嗎?”
“恨你?”紅髮女郎愕然。魔王放下茶杯,俊秀的臉龐一貫的淡然:“我剝奪了你的人身自由。”
“可是,你有敵人呀!”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疏忽,霍娜掩嘴驚呼。事已至此,席恩也不浪費時間責怪,只道:“別再讓人隨便進入你的靈魂神殿,近期眾神可能會殺上門。你不讓進,他們就進不來。”始源之海是他的地盤,儘管霍娜只是他的影子,在自己的領域也擁有絕對的支配權。
畢竟是受正統教育長大,霍娜心下恐慌,不安地扭絞裙襬:“席恩,你還要繼續弒神嗎?”
“這你不用管。霍娜,你是意外牽連進來,但為了我們彼此好,你至少要保住自己的命。”席恩淡淡地道,醇厚優美的男低音始終冷酷無情,“再忍耐一下,我會還你自由,等一切解決。”
“席恩”霍娜輕嘆,深深凝望他,“我說過,在這裡不無聊,我想和你在一起。”
就算代價是背叛母城,和全天下的人為敵。心底像有尖刀戳刺,下定決心的同時,痛苦的覺悟劃過她驀然蒼白的俏顏。靜靜觀察她,席恩露出不解的眼色:“你為什麼這麼盲目?”
“咦?”霍娜抬眼:對了,這笨男人還以為她愛的是他的外表哩!
“沒什麼。”似乎在思考什麼事,席恩無意識地將食指放在唇前。霍娜心臟漏跳一拍,只覺他沉思的模樣分外好看。
“夢總有一天會清醒。”修長秀氣的手指落回寵物背上。席恩沒有白費唇舌,根據他自身的經驗,要勸一個陷入迷戀的人尤其是女性這種感性生物擦亮眼睛重拾理智比教一群母雞游泳更難,“我會叫依路珂保護你。”
“太好了!”霍娜單純高興有個伴解悶,也不和他爭辯,她同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