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啦。”黑髮少女還有點呆滯:她是不是釋放出了一個怪物?
“再教我!再教我!”
“好好。”
又教了幾招,基西莉亞看看天色,道:“我要回去了。”
“為什麼?才一會兒時間。”諾因不滿。基西莉亞歉然笑道:“賀加斯規定我每天只能出來半小時,算上白天,已經差不多了。”
“你睬他!”
“不能不睬啊,如果違背約定,影響了法則,他一定會殺了我,到時苦的又會是他自己。”漾開隱含心疼的淺笑,隨即斂去,基西莉亞揮手告別,“明天我會再來,你先練習吧。”
“唔。”諾因目送老師身形變淡,化為一顆煙藍色的光球,飛向維烈的房間。水上的模型也隨之崩塌,潰散成絲絲縷縷的液體,重歸微波盪漾的湖面,宛如一座覆滅的沙堡。
懊惱沒定型,諾因惋惜了一番,剛轉過身,突覺全身一涼,像有什麼冰冷的東西鑽進體內,打了個哆嗦。
“?”好冷。搓了搓臂膀,他用跑的前往書室,準備快點拿幾本回去看。
※ ※ ※
有著黑絲絨質感的夜空籠罩大地,銀白的新月散發出皎潔的光輝,照得窗旁的人彷彿蒼白的剪影,清俊的側面光暈隱柔,平和而寧靜,又隱隱透出一絲彷徨。
魔界宰相抱膝坐在床上,想著自己的心事。
他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懷疑誰。那些人說的話是這般匪夷所思,叫人難以置信,可是種種跡象又明白指向了一個他不願深想的事實。
嘆了口氣,身畔穿來的體溫有效地撫平了他的慌亂。轉過頭,棕發青年無憂無慮的睡容映入眼簾。
借拼酒的名義,肖恩硬是拉著他痛飲,還喧賓奪主地和他擠一張床。看似蠻不講理,但維烈知道:他是擔心他一個人會不安,為目前的處境輾轉難眠。
外表粗枝大葉,卻是個意外心思細膩的人。
感覺壓到什麼,抽出來一看,是根麻花辮。順手幫他解開,深棕的髮絲掠過指間的剎那,一股久遠的情感從靈魂深處湧出。
好象有什麼非常重要的心情,被他忘掉了。
很重要很重要,第一次第一次什麼?維烈凝神回憶,卻只能聽見模糊的童音,激盪起名為“感動”的漣漪,令沉眠的自我無法抑制地顫動。但具體的內容,卻聽不真切。
怔怔鬆手,任那感觸連同長髮一起滑落,他轉向窗外,映在玻璃上的倒影讓他想起另一個人。
那個叫楊陽的少女。
她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能夠若無其事地面對我?不覺得嫌惡嗎?對我,對她自己。
還有父親
正情緒低落,維烈只覺頭皮一痛,髮尾被某人抓住拉扯:“又在胡思亂想,趕快睡覺!”
“肖恩。”無比自然的呼喚逸出口,維烈低下頭,“明天,我真的要和你們一起走嗎?”
“幹嘛?你想一個人留在這兒?”
“也不是,反正到哪兒都一樣。”維烈又沮喪起來。肖恩大叫出聲:“啊——真受不了你!老是這麼悲觀!米亞古可比赫拉特好玩多了!還是你討厭我們?”
“不。”這是很明確的答案。雖然以正常眼光看,楊陽等人的言行與瘋子無異,他還是無法討厭、害怕他們。
“這就行了!”一手抱住他的腰,強迫他躺下,肖恩帶著睡意咕噥,“放心,我們不會把你賣了。”
“嗯。”好冷的笑話
合上眼,令人安心的溫暖使他昏昏欲睡,很快進入夢鄉。
※ ※ ※
次日,整裝待發的人們早早聚在餐廳,享用在西城首府的最後一頓飯。
和美女共度完良宵的宮廷術士長神清氣爽地開門走進,環顧了一圈,皺起眉:“殿下呢?”
“還沒來,大概在賴床。”回答的是楊陽,“昨晚他跟我說要去書室,肯定看到很晚。”
“真是的,出發的日子還——”吉西安氣惱地轉過身,這時,一道人影推開虛掩的門,癱掛在他身上。
“殿下!”感覺懷裡的軀體像火爐一樣滾燙,吉西安驚呼。諾因面色潮紅,氣喘吁吁地抓住他的衣領,用沙啞的聲音道:“趕快解開”
“諾因,你沒事吧?”餘人紛紛上前,關懷地問。
“哪裡沒事!這傢伙報復我昨天揍他偷偷對我用詛咒魔法害我頭重腳輕”
“什麼魔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