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楊陽心亂如麻,全身發抖。看看她,再瞧瞧趴在窗臺上專注聆聽的半身,諾因軟下口氣:“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可能羅蘭?福斯還沒狠到這個地步,我也不認為我會輸。”楊陽苦笑道:“那一切只有靠你了。”唉,灰暗的前景啊。
“嘿嘿~~~包在我身上。”諾因得意洋洋地道,朝半身揮揮手,“史列蘭,去拿件斗篷包好你的臉,我們出門。”
“哦。”史列蘭輕巧地跳進窗子,跑向衣架。他的本體是劍,沒有冷熱的感覺。目送他的背影,楊陽突然想起一個人:對了,席恩最近怎麼不出現了?
她絕對不相信那個人會就此銷聲匿跡,做個安分守己的好市民。這位聖賢者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的目的是取代神明和讓肖恩痛苦,那他會有什麼具體的做法?
楊陽想象不出,只有揮之不去的不安沉澱下來,壓在心頭。
※ ※ ※
海精靈王子的生活很清閒。
在這個美麗的湖上宮殿,俗世的一切紛爭好象都不存在,寧靜安適,待遇又優厚,正好熟悉新身體,吸收新知識,適應闊別了一千年的新世界。
這具軀殼是特別製造的,和他的靈波非常匹配。教訓一次就足夠,他可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既然世上根本沒有“迪斯卡爾”這個人,海精靈們的下場就不用說了。海底王宮已經被他改造成巢穴嗯,不得不用這種不雅的形容,反正像他這樣的惡徒,也用不著高尚的名詞。
席恩不急,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曾經為了報復那個幸福的弟弟,整整隱忍了三十一年,只不過他把時間也算進總帳。而這次,他受了千年的苦
楊陽他們都忽略了:席恩的確還恨著肖恩,但關押他千年,折磨他千年的卻不是肖恩。
維烈·賽普路斯。
那個多管閒事的魔界宰相,有什麼資格擺出義憤的嘴臉插手他們兄弟的事?他自己還不是把肖恩往死裡扁,為了一個女人踐踏友誼!
內心沸騰的惡意浮出表面,化為一抹柔和的笑痕。
目前的局勢很好。雖然東城佔了上風,但是添點亂的話,不愁不兩敗俱傷。維烈嘛,暫時讓小莉給他點排頭吃,稍微解氣,大餐由他最後上。
肖恩似乎被衰神附體了,根本不需要他再去打擊——夾在徒弟和情人中間兩面不是人。等到帕西斯被協調神吞噬,還有的他痛苦。至於他那些同伴,要知道,戰爭中出意外的機率是很高的。
儘管心裡打著惡毒的盤算,席恩大致還算是與世無爭。一來軍略非他所長;二來沒有干涉的本錢;三來,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機。
所以他安心當他的客人,只是這些天有件事困擾他。
羅蘭·福斯。
無論是他本人的觀察,還是從收集的情報看,這位東城城主在為君的素質上,以及人格的深度和廣度都超過了英雄王,但讓他介意的不是這些。
他總覺得在哪裡聽過那個人的聲音。
並非見面的時候,而是很久很久以前,他還不是這個身體的大黑暗時代。
可是,不可能啊。席恩困惑地皺起眉,挖掘記憶:我調查得清清楚楚,他明明只活了三十一年,也沒有魔法能夠回溯過去,而且我對他的臉毫無印象。
大概是相似的人吧。話說回來,世界之鑰可真勢利,換了新主人,天杖倒忠義。
嗯,把天杖的封印解開,給那幫傢伙添個助力。
“迪斯卡爾殿下。”一個輕柔的女聲打斷他的沉思,抬起頭,對上一張酡紅的俏顏,“席斯法爾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謝謝。”席恩禮貌頷首,合上書起身。幾個簡單的動作流暢如水,帶著獨屬精靈的優雅。他特地保留了種族特徵,省得去學那一套清高的儀態,浪費時間。
引路的侍女紅著臉偷瞄他,其中多數是好奇。要看美色,自家的統治者就夠瞧了。迪斯卡爾的容貌固然也十分出眾,真正吸引人的卻是他的身份——女人總是對“王子”二字沒有抵抗力。
還有他冷冷的神色也被不少侍女定義為王子的派頭,春心大動。但相處過的人們都知道,迪斯卡爾並不驕矜,是個隨和的人。可惜抱持幻想的還是佔大多數。
席恩沒有遲鈍到感覺不出那些視線,也沒放在心上。愛情和親情一樣,是一種不牢靠的情感,他有深刻的親身體會,何況這只是最最膚淺的傾慕。
羽族將軍席斯法爾·克雷因在軍部會見海精靈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