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果然會不方便,尤其是和男性同住的情形下。
“喂,陽”見友人已穿戴整齊,昭霆有些慌了。楊陽轉過頭:“我要去睡覺,快累死了,你就慢慢洗吧。”
“等等啊!陽!”
出得澡堂,楊陽一眼就看見坐在大廳的銀髮青年。以神官的容貌,被忽視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讓少女納罕的是他不同於先前的沉思表情。他就那麼似出神地凝視著爐裡跳蕩的火苗,兩手捧的白瓷茶杯散發出陣陣好聞的清香。
神官驀地回過頭,與楊陽視線相對,愣了一下,露出有些靦腆的笑容:“洗好了嗎?”
“嗯。”楊陽不自覺地靠近過去。
“要不要喝茶?”神官先是舉起茶杯,隨即微微皺起眉,“嗯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還是算了。房間在二樓,上去第一間。我把床單都鋪好了,不過可能有點髒,因為很久沒用“
楊陽笑了,是比禮貌更加善意的微笑:“謝謝,晚安。”這傢伙的確是好人,而且是不怎麼擅長和女性相處的好人。對了,他是神官,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嗯,晚安。”青年不覺回以燦爛的笑容。
黑髮少女前腳上樓,後腳褐發少年提著一桶水走進來,瞥見楊陽沒入轉角的背影,理所當然地問道:“洗好了嗎?”
“嗯。”神官以為他說的是楊陽,便應了一聲。但他接著發現不對——徒弟的腳步直往浴室走去!他急忙起身喚道:“等一”
遲了。門開後,一聲可妣美野鬼的淒厲慘叫響徹雲宵:
“色狼啊啊啊——”
創世歷1037年春之月20日,西芙利村的神殿一家度過了不平靜的一夜。
※ ※ ※
鳥兒清脆的啁啾聲,雞犬應和聲,主婦刷鍋打掃的聲音,似乎是打鐵發出的鏗鏘聲等等這一切陌生的音符組成一首和諧的早晨曲,鼓動黑髮少女的耳膜。她緩緩睜開眼,卻因為陽光刺眼又閉了起來,再度睜眼後,她稍候片刻,朦朧的視野逐漸清晰。
映入眼簾的是長木條搭成的天花板,楊陽因此確定昨天的一切並非作夢。在那個夢裡,有恐怖的怪物,有血腥的場景,有武藝高強的少年,有迷糊貪杯的魔法師,還有她和另一個人。
轉過頭,楊陽詫異旁邊的床鋪竟沒有人。被子疊得歪歪斜斜的,看來的確是出自昭霆的手筆,但她比自己早起,莫非楊陽一瞅手錶:果然,十點一刻!真是太丟臉了。雖然昨晚被折騰至一兩點才睡,可如今她是為人客的身份,這麼忘形還是很不該。
陽光透過窗戶,在木製地板上灑下金色的流光;藍底白花的窗簾半掩,在光波的照射下,散發出七彩的美麗光芒。楊陽一邊拍打痠痛的肩膀一邊溜下床,披上外衣走到窗邊,開啟窗子,先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再眺望外頭。一如她半夢半醒時聽見的,下面十分熱鬧。異世界的小村落在太陽底下向少女清晰地展示它純樸的風貌,填補昨晚因天暗人疲沒見著的遺憾,令她驚歎出聲。
門開啟,身穿奇裝異服的昭霆站在玄關,手捧一疊衣物,看見她,驚喜地道:“陽,你醒啦!別穿那件,神官先生叫我們都穿這套神學生服。”
楊陽忍著痠痛走近:“你什麼時候醒的?”
“比你早不了多久。我下去後,看見神官先生一個人坐在廳裡喝茶,叫我去後邊的水井洗臉漱口,然後拿這些衣服給我,叫我們倆換。”
“耶拉姆呢?”楊陽奇道。聞言,昭霆的臉色立即黑得有如地獄鬼面:經過昨晚的事,她已然同褐發少年結下不共戴天之仇。
“不知道!大概在廚房吧!”
楊陽奇怪地瞅了她一眼:“你還在生氣?神官不解釋了那是誤會嗎?”
“你當然不生氣!被看光的又不是你!”
“可是據神官稱,耶拉姆剛開啟門,你就把毛巾甩在他臉上了,而且你那時已經差不多穿戴整齊,只剩襪子沒穿。”
“不管不管不管!侵犯到少女神聖的洗澡,他罪無可恕!!”
“隨便你。”楊陽嘆氣,放棄向無理的友人再說理的打算,揮揮手,她突然綻開一抹促狹的微笑,“那哪天你也看光耶拉姆的身體來向他報負吧!”
“陽~~~”昭霆一字一字道,“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咯!”楊陽笑著躲開友人掐來的魔爪。兩人打鬧了好一會兒,才換上衣服,理好房間下去一樓。
銀髮神官坐在和昨天相同的位子上喝茶,看到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