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莉西亞的嗓子非常好,悅耳又帶著磁性的豐潤,拔高時清亮嬌脆,壓低時低沉惑人。偏偏唱起歌來,五音不全。但衝著音質好,還能勉強聽下去。所以肖恩也由著菲莉西亞一邊蹦蹦跳跳做飯一邊快樂地哼歌,沒有試圖去糾正。
他也不知道,因為他的縱容,害得他的義孫諾因擁有了一項音波武器,殺傷力無窮。
這天,是菲莉西亞六歲的生日,肖恩特地買了個大蛋糕,叫了一頓豐盛的外賣,預備回家幫乖女兒慶生,路過服裝店的櫥窗時,停下腳步。
那裡陳列著一件華麗的純白雪紡禮服,胸口鑲嵌著珍珠的鑽石花散發出明媚的光暈。
新娘嗎?清澈的琥珀色眸子浮起惆悵和遐想:不知將來誰會娶走他的寶貝。
雖然菲莉西亞不止一次說長大後要嫁給他,但是今年二十三歲的棕發青年還沒有單純到相信這種話。普天下的女兒啊,都是要離開爸爸的懷抱的。他只希望,他的莉會嫁給一個好人,平平安安到老。
回到家裡,肖恩意外養女還沒回來,四歲起菲莉西亞就不要他接送,也天天準時回家。
扔下蛋糕和禮物,他急忙趕去學校。
菲莉西亞打架了。這是校長和老師們一致的說法:她欺負同學,拉傷她又撕破她的衣服,舉止粗魯不文,理應退學。
儘管那個女孩的模樣確實如他們所說的悽慘,但肖恩並沒有就此相信。因為菲莉西亞是否受傷,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而且,她的藍色校服凌亂不堪,領子上也沾著血跡,顯然受過傷。
心疼地伸出手,肖恩輕喚:“過來,莉。”本來一臉倔強的小女孩嘴唇顫抖,淚水奪眶而出,撲進他懷裡。全身不明原因地劇震,卻是一聲不吭。
“我想聽一下事情的經過。”抱緊她,安撫地拍打背部,肖恩淡淡地道,眼光瞟向那個所謂的“受害者”。
“她是妖怪!”對方尖聲指控。肖恩徐徐綻開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哦?你當時也是這麼罵我女兒的?”在場的人一齊打了個哆嗦,初次發現這個溫和爽朗的男人並不如表面顯示的那麼簡單。
一對衣著華麗的男女跳出來發言:“你這賤民!難道還會是我們的女兒欺負你女兒?”
“”已經大致清楚經過,肖恩不再理會他們,轉向桌後長相敦厚的老者,“抱歉,校長先生,雖然你們當初保證我的女兒會得到最好的教育,但我不認為這種對人分等級,又不論青紅皂白的學校有利於她今後的成長,我要帶她離開,感謝你們之前的照顧,我們告辭了。”
“肖恩師父”菲莉西亞怯怯出聲,小臉第一次浮現後悔和著急。肖恩回以和藹的微笑:“東西都理好了嗎,莉?”
“嗯嗯。”
“那我們走吧。”
抱起她,肖恩拋下一室表情各異的人們,揚長而去。
“對不起,肖恩師父。”一踏出待了三年的學校,菲莉西亞就忍不住囁嚅道歉,“我不該打架的,你你交了七年的學費,現在那些錢都泡湯了。”肖恩失笑:“這有什麼,難道你認為你做錯了?”
回答他的是猛烈的搖頭:“沒有!我沒錯!露塔莎那個女的叫一幫人抓住我,扇我耳光,罵我賤民,還叫我跪下!”
混蛋。肖恩氣極,恨不得衝回去痛扁那一家子,不過對女人和小孩出手有違他的原則,只有忍下這口氣,輕撫她柔嫩的面頰:“痛嗎?”
“不痛。”菲莉西亞再次搖首,臉色黯淡下來,“肖恩師父,莉是不是妖怪?因為莉受了傷,馬上就會不痛。”
“沒這回事,這是非常棒的天賦哦。因為這樣莉就不會痛痛,肖恩師父也不會痛痛。”
“是嗎?”紫眸一亮,清秀的臉蛋綻放出奪目的喜色。
“當然了。”笑著拍拍她的後腦勺,肖恩突然放下她,單膝跪地,鄭重地道,“莉,你要記住,任何汙辱你人格的言行,你都不要忍氣吞聲。因為這事關你的尊嚴,尊嚴是不可折辱的。”這個告誡正投菲莉西亞的性格,當下用力點頭:“嗯!”
“但是同樣的道理,你也不可以汙辱他人,因為別人一樣會生氣,一樣會受傷。”
“哦。”這次菲莉西亞答得有點沒底氣,因為在露塔莎那樣對她後,她立刻狠狠地罵回來。罵她是臭j□j爛王八,舔父親鞋子,躲在母親裙子底下的孬種龜孫子——常年出入菜場這類三教九流之地,在肖恩看不見的角落,她已經藏了一肚皮髒話,還是集毒辣陰損於一體,足以叫人聽得吐血三升,氣得腦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