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
銀髮少年放聲大笑,直笑得前仰後合,眼角沁出淚水。
“你你真是個有趣的傢伙。”斷斷續續地說著,他擦乾笑出來的眼淚,重重拍打還傻愣愣的青年,“我喜歡你,我會罩你。”這樣稀罕的人物,死了太可惜了。
“哎?”肖恩更加困惑。這種明顯屬於道上的話,應該由一個五大三粗,滿身刀疤刺青的粗漢來說才合適吧,怎麼會出自一個氣質如皎月的少年口中?
其實肖恩並不是不諳世事。他一向在底層賺錢養家,浮生百態都見識過,只是他都挑正經的工作。為了不讓菲莉西亞學壞,也從來不靠近聲色場所。因此,活到二十六歲,肖恩的精神世界還像白紙一樣。
“我的全名是帕西爾提斯·費爾南迪,你呢?”
“肖恩!”感到對方的善意,棕發青年也回以爽朗的笑容,隨即煩惱地蹙眉,“你的名字和姓都好拗口,我可不可以用簡稱叫你?”帕西斯浮起淡淡的笑意:“可以啊,你就叫我帕爾好了,我媽媽都是這麼叫我。”
“哦,很可愛哩,可惜我的名字太短,不好叫小名。”
“那就一直是暱稱了,不是嗎?”銀髮少年展露出勾魂奪魄的惑人微笑。但是被他放電的一方太過遲鈍,只覺這孩子笑得比他的寶貝女兒還甜蜜,著實招人疼,情不自禁地以長輩自居:“帕爾,你這麼晚還不回去,很危險的。還有剛才那些人,是你家的僕役吧,怎麼好象瞧不起你似的?”一邊說,他豐富的想象力一邊開動,猜測這孩子是否在家受了歧視,才半夜出來遊蕩。
“他們瞧不起我很正常,因為我是他們主人的孌童。”
“孌童?那是什麼?”
“呵呵,你果然不知道。”帕西斯毫不意外地笑了,狀似無謂地攤攤手,“就是一種不好的營生,沒有人格和尊嚴的一批人。”肖恩又震驚又憤怒:“那很過分啊!”
帕西斯但笑不語,說了一長串話,他多少有些疲倦。
“帕爾”肖恩前所未有的心痛,這孩子眼裡沒有他常見的悲哀愁苦,也沒有魯西克那種看透人性的蒼涼和漠然,甚至是快樂的、享受的,但他直覺這情緒決不正常。
“總之咳!”乾咳了兩聲,沙啞的聲音才恢復原先的清越,只是虛弱許多,“快回去吧,你不適合這兒。”
“那你呢?”
肖恩看著他,有股衝動帶走他。但是,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立場?他們萍水相逢,彼此根本不瞭解。帕西斯深深凝視他,眼底有一抹真正的愉悅:“我喜歡你的眼神,沒有自以為是的憐憫,也沒有高高在上的同情。”語畢,他一手伸進衣襬的口袋。
叮鈴!隨著一聲清澈得不可思議的脆音,一隻小巧的金鈴出現在白皙幼嫩的手掌間:“拿著這個,系在身上,就沒人會找你麻煩。”肖恩下意識地接過,不解地歪著頭。帕西斯的唇角揚起高傲的笑弧:“我可不會讓人永遠踩在我頭上。所有欠我的,我會十倍奉還。”
“是誰這麼待你?”肖恩實在放心不下。
“你啊,愛管閒事的笨蛋。”沒有回答,帕西斯笑著轉身,揮手作別,“我會再來找你玩。”
肖恩踏出一步,最後還是沒有追上去。少年的背影充滿了拒絕的意味,他不會接受任何人的關懷和幫助,除非他自己敞開心門。
悵然注視手上的金鈴,想到帕西斯的許諾,肖恩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至少他們還會再見。
落到這一步,帕西斯並不怨天尤人。
因為成為孌童固然是被迫,當時他也沒有拼死反抗。
用魔曲殺了全村的人後,他帶著母親的骨灰一路往南,想看看她口中溫暖的南方。結果,看到的是一個比他出生的小村莊更冷酷骯髒的世界。
在國境就被當作是來自汙穢之地的小叫花子,差點被一幫士兵j□j。進入內地後更慘,最靠北的普雷尼亞王國至今還有一條“凡銀髮者,殺無赦”的法令,這都拜他的父親羅裡蘭塔所賜。當年他為了保護異族,使計坑殺了二十萬大軍,其他藉助魔曲的破壞行為更是不計其數。難怪莉拉帶著他逃到北方,這個混蛋通緝犯老爸。他倒好,眼一閉太平了,害得他們母子不得安生,活得比畜牲還不如。
幸好他的頭髮不像魯西克,可以染黑,漂亮的臉蛋也塗得髒兮兮,才覆險如夷地走下來。期間,被拉去當童奴三十八次;被徵兵的看中他細皮嫩肉逮住充當軍妓十五次;被眼睛利的貴族佬看穿花容月貌洗乾淨扔上床八次;至於被當野狗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