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信心和幹勁,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女王陛下”。
可惜他是個惡劣的男人,一直樂衷於挖掘她的脆弱面,不是心存不良,是看不過去,那樣一個本該無憂無慮成長的千金小姐,強撐著自己征戰沙場,守護腐敗的家族。
明明才十七歲。
但他從來沒如願,不管是吃著粗糙的軍糧,被同僚排擠構陷,面對困境,受傷骨折,甚至在最艱難的守城戰她也沒失了那份從容又囂張的笑,掉過一滴淚。
只偶爾,她用激烈的動作打水洗臉,從頭澆下去,像要掩蓋另一種透明的液體,可是拉蒙注意到,她的眼眶沒有紅。
男兒以酒代淚,她是以水代淚。
這樣的她,卻因為一件小事痛哭失聲。
名震大陸,在塞維堡爭奪戰重創死亡傭兵團,成功守疆拓土,如此豐功偉績,非但沒有受到兄長的嘉勉,反而換來一通責罵,說好好的女孩子不待在家裡收心養性,跑到外面野,現在鬧得這麼大,想幫她撤職,重回社交界也不行。
身穿華麗的絲綢長裙,在軍隊裡總是束起來或扎麻花辮的黑髮編成繁瑣高貴的雲鬢,精緻的首飾掛了一身,掩面而泣的模樣十足像受了委屈的閨閣千金,誰能想到她是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不讓鬚眉的年輕元帥?
看到這一幕,他明白了她那麼努力是為了誰,那個人在她心裡佔據了多大的地位。
這次叛亂,真的能成功嗎?
嘆了口氣,拉蒙忍不住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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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會議長瞪視眼前的不速之客,嘴角抽搐。
身為榮耀的掌璽官,忠心耿耿的顧問大臣,他實在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話。
“住口!”老人暴怒地跳起來,吼聲如雷,“大逆不道!你真是大逆不道!”
“一把年紀就不要這麼激動,死了還要勞我收屍,多花力氣找玉璽。”拉克西絲懶懶地道,一派閒雅。這回老人氣得口吐白沫,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她:“你你枉費陛下那麼疼你!受王室恩澤長大的你,卻置王室的權威於不顧!而且你還是光神的神眷之女,辜負神恩,覬覦世俗的權利,你簡直狼心狗肺!”
拉克西絲冷冷一哂:“要不是你們這些老傢伙灌輸他一堆迂腐的思想,我們兄妹何至落到今天的地步。”
“你說的這什麼”
“夠了,我今天來的確不是為了廢話。”拉克西絲換了個坐姿,拍拍手,“我本來以為你會珍惜生命,可惜——”話音剛落,一個華服少女被兩個士兵押進房間,衝老人哭喊:“爺爺!”
“安妮塔!你這個卑鄙小人!”
“很可愛的女孩吶,如果變成一具屍體,別說你爺爺,我也有點心疼。”拉克西絲演起反派來遊刃有餘,還摸了一把那纖細的下顎。老人的氣勢頓時弱下來,哀求道:“放了她,和她沒關係。”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我不能”老人還在親情和職責間搖擺不定,拉克西絲已手起刀落,切下女孩的左耳,看得老人目眥欲裂,怒吼一聲撲上去,被士兵鉗制住。
“如何?血放光就沒救了。”彷彿沒聽見那淒厲的慘叫,黑髮元帥以磐石般冷硬的語調道。徹底喪失反抗之力的老人噙著淚,從牙齒縫裡擠出聲音:“我給你玉璽。”
走出大門,時鐘剛好敲過十下。
待命已久的親兵迎上前,低頭彙報:“閣下,確定了,在恩克利大街17號。”
適才握著兇器也毫不動搖的手,此刻卻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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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官王本來和聖巫女一樣是處子職,但是在家族沒有其他繼承人的情況下,可以娶妻生子。當今王妃早已逝世,之後亞拉里特就開始胡來。不過他那方面的能力比北城城主差得多,至今也只有八個私生兒女,其中最受疼愛的是聖騎士團第二軍團長布魯諾。
作為神明在人界的代理者,在宮裡翻雲覆雨終究不太好看,所以亞拉里特一般都採用秘密幽會的方式,像今夜就是,拉克西絲也特地選在這種日子。
不是因為戰術上的考量,純粹是為了用那種醜態堅定自己的決心。
拉克西絲暗暗苦笑:什麼時候了,我還在遲疑。
當胞妹大踏步闖進臥室時,床上運動正進入尾聲,因此亞拉里特得以套上褲子。
“拉拉克西絲”狼狽的語氣盡顯尷尬。
“王兄。”拉克西絲面無表情地拔出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