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人也逐漸支援不住,周奇、康全早已在數日前餓斃在花樹陣中。
這時,他已不再作出陣之想,閉目靜坐在地上休息,一個人到了完全絕望之時,靜中反而十分清明。
他過去的生活,又極單純,雖然日夕生活在粉白黛綠的美女群中,但他全心全意都用在武功上面,對後宮三千佳麗,視若無睹,以翠蝶絕世姿容,和對他纏綿愛戀的情意,都無法激起他心中半點綺念漣漪”
要知那反五行花樹陣式,雖然奧妙無比,但最厲害的,還是那由心念而生的諸般幻想,對陣中受困之人,折磨最大,幻隨念變,隨生隨滅,這並非是那反五行花樹陣中有什麼邪術,而那五行變化,和鮮豔的各色花葉,給予人由心念而生的一種幻覺。
因為凡是被困在陣中之人,必將千方百計,想法出陣,對心力智力消耗均大,時間既久,心智逐漸削弱,諸般貪念、色慾、往事,便趁虛而入。
再加上那各色鮮豔花樹,給人視覺的一種錯覺,眼前境界,亦隨著那泛起心頭的往事,幻人化出各種不同的形像。
成以色慾之事,對被困陣之人,害處最大。在一種由心而生的錯覺中,那五色繽紛的各種花樹,都化成千百個豔裝美女,著像成形,似幻如真,諸般往事,一一在腦際閃過,眼前景物,也隨著轉變。既著色像,由念生淫,到最後由淫生欲,由欲焚身死狀之苦,不堪言喻。
天機真人和三音神尼,不用他物布成這反五行陣式,而單選各色花樹,其作用也在對付一般淫惡之徒。
因為武林之中,有“道戒淫行”的規律,不少江湖豪客,風塵怪俠,能戰破名利自甘淡泊,但卻不能戰破情關,逃避私慾,俗戒一開,萬惡踵至。
趙海萍雖近三旬,但猶童身,既不動色慾之念,先逃過了反五行花樹陣式最利害的一關。
但他在半月來東撞西走,一心想闖出陣外,難免心浮氣躁,靈智閉塞,五行相輔相生,幻化出遙長無盡的旅途,在他認為已奔行千百萬裡,其實只是在丈餘方圓之內打轉,此刻,出陣之望既杳,雜念隨之消去,盤膝閉目,靜坐一陣,靈臺忽然空明,想起懷中“藏真圖”來,探手入懷,摸了出來。
睜眼見花色奪目,眼前幻像盡失,不覺呆了一呆,忖道:這片花樹陣,只不過數丈方圓大小,怎麼我奔走千百萬遍,仍然未走出陣,心念一動,霍然躍起,那知剛舉一步,忽覺眼前一黑,花樹盡皆隱去不見。
他已吃過苦頭,不敢再移動一步,心知只要向前一走,不支力盡筋疲,絕難停得下來,因他已有十餘日奔行經驗,只要向前一舉步,丈餘外就現出一個轉彎的路口,轉過一個彎,眼前又是一個,那彎口無盡無止,不知道有多少。
他略一定神,又在原地坐了下來,但他心中出陣之念未息,靈臺不淨,著像生幻,只覺自己坐在一片枝葉蔽天的大森林中,一片漆黑,伸手難見五指。
他閉上眼,一面運氣調息,一面暗自忖道:花樹陣這等奧妙,如果“藏真圖”上未示明出陣之法,縱然得到“藏真圖”,只怕也無人能闖得過這攔路花樹陣式,要是如此,天機、三音兩應老前輩,既不必合錄《歸元秘笈》,亦不必勞神繪製這“藏真圖”了,不管圖上有無出陣之法,先把它開啟看看再說。
他先摸索著把圖攤展身前,然後才睜開眼睛,那知他心中仍序著出陣之想,眼前仍是一片黑暗,無法看得清圖上景物,不禁黯然一嘆道:“看來我今生已無出陣之望了。”
心灰意懶之際,索性仰身向後一躺,忽然手指觸到懷中一快圓滑之物,心中一動,霍然又挺身坐起來,探手入懷,取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
明珠在手,眼前驟然一亮,霞光閃閃,照明瞭數尺方圓地方。
這顆明珠,本是皇宮中珍品,俗稱為“夜明珠”,為各色珍珠中,最為名貴的一種,千數百年難得一粒,本是明孝宗御書房中裝飾之物,有一夜孝宗在書房批閱奏摺,忽然一陣微風,吹得桌上燭光搖擺。
他本是皇帝之尊,平日氣指頤使慣了,還認為是守值太監送夜點,不小心使夜風吹入書房,頭也未抬,就罵道:“該死的奴才”話剛出口,摹聞身側一聲冷笑,寒光一閃,案頭上多了一把清鋼匕首。
轉臉看時,只見一個黑衣勁裝大漢,手執寶劍,黑布包臉,雙目中兇光閃閃,哪裡還敢開口。
那大漢伸手取了案上的夜明珠後,轉身又奔到後壁,摘取壁上的一幅唐代畫聖吳道子手作的“送子天王圖”。
他雖是萬乘之尊的天子,但看到那深入案頭的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