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琳道:“要是我寰哥哥真的不能活了,你要替他建一座很好的墳墓,是嗎?”
朱若蘭道:“不但要替他建一座很好的墳墓,我還要走遍天涯,追殺傷他的人。”
霞琳笑道:“你把那墳墓建的很大很大,我去住在裡面好嗎?”
朱若蘭聽得一呆,道:“你你要活生生陪他殉葬?”
沈霞琳笑道:“我陪他在一起,可以替他作很多的事”
朱若蘭淒涼地接道:“琳妹妹,你不要胡思亂想了,走吧!天已經快黑了,咱們得在夜幕低垂之前,找一處棲身的地方。”
說完,拉著霞琳,向前奔去。
兩人又翻過幾座山峰,天色已黑了下來。朱若蘭運足眼神,四下搜望,只見正北方一處山壁下面,似乎是有幾座房舍,隱現在蒼茫暮色中。
朱若蘭運氣行功,拉著霞琳加快腳步趕去。
兩人到了那座山壁下,果然見一座茅廬,依山而築。
雖是一座茅舍,但修築得十分整齊有序,正廳廂房,三環對立,不下七八間之多,門前修竹,院中垂柳,兩扇籬門,半掩半開,除了正廳可見燈光之外,兩面廂房,一片漆黑。
朱若蘭仔細地打量四周形勢,只見那茅舍依山而建,山勢形態,自成半圓形,一半抱著這座茅舍,山脊平闊,兩端突高,看上去似一隻臥虎。
她暗暗讚道:好一塊臥虎之地,這茅舍中的主人,必非平常之人。
大概是盤空靈鶴,兩翼撲扇出呼呼的風聲。驚動了那房中主人,但聽一聲呀然門響,微弱的星光下,走出來一箇中年文士。
朱若蘭抬眼望去,只見那文士年約三旬開外,頭戴儒中,身穿藍衫,含笑而來。
他打量了朱若蘭一眼後,覆露驚愕之色,但一剎那間,又恢復平靜,目光轉投到霞琳身上,又抬頭望了望那盤飛在空中的靈鶴。才抱拳一禮,微笑道:“兩位可是要借宿的嗎?”
朱若蘭微一拱手,答道:“在下師兄妹三人因為貪看景色,錯過宿處”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那位白衣姑娘懷中的人,可是受了傷嗎?”
朱若蘭微覺臉上一熱,還未想出適當措詞答覆,霞琳已搶先答道:“嗯!不錯,我寰哥哥傷得很厲害”
她本想接著未說完的話,卻被朱若蘭截斷了話把兒,接道:“我們遇上了昔年幾個仇人,我師兄和他們動手時,被人所傷,而且傷的很重,故而無法連夜趕路”
那中年文士朗朗一笑,接道:“兩位如是想借用寒舍,宿住幾日,以替令師兄療傷,儘管請住就是。只是寒山荒區,無物以敬佳賓。”
說完又是朗朗一聲長笑。
朱若蘭暗中已留上了心,打量那中年文士幾眼,只見他神采奕奕,英華內含,分明是一個內功極為精深之人,而且目光經常在自己臉上打轉,似是已看出破綻,但他爽朗的言詞之間,又毫無懷疑之意,這證明他必是久歷江湖之人,此時此地,遇上了這樣一位莫測高深的人物,叫她如何不暗中擔心。
可是,嬌稚的沈姑娘卻毫無一點戒備之心,她坦然地向茅舍中走去。
那中年文士,把兩人帶到左面一所廂房面前,舉手推開兩扇緊閉的房間,笑道:
“兩位請暫在門內稍待,我去取火點燈。”
那人退出之後,朱若蘭藉機對霞琳道:“琳妹妹,這人雖然不像壞人,但我們卻不能毫不戒備,不可把我們經過情形,據實相告”
她話未落口,已聞步履之聲到了門外。
緊接響起那中年文士朗朗之聲,道:“兩位久候了。”
火光一閃,晃燃手中火摺子,他急步奔到一張靠窗處松木案邊,點燃案上的松油火燭。
熊熊火光,照亮了這三問大小的茅舍。朱若蘭藉燭火打量房中陳設。除了靠窗擺一張松木桌子之外,只有囚張竹椅和一張寬大的木榻,榻上被褥卻摺疊得很整齊。房大物少,看上去空蕩蕩的,很不調和,但卻打掃得一塵不染。
霞琳奔到榻邊,放好了懷中的夢寰,又替他脫了鞋子,拉一床棉被蓋好。
那中年文士似是聞到了朱若蘭身上散發的幽香,緩步向她身邊靠去,朱若蘭警覺地疾退兩步,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轉身直對榻邊走去。
他仔細看了靜躺在床上的夢寰幾眼,搖搖頭道:“令師兄傷勢極重,只怕難以救治了。”
他轉臉望霞琳一眼,目光又投在朱若蘭身上。
朱若蘭雖然聰明絕世,但因楊夢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