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刺心的痛苦,使他的神智,亦逐漸迷亂起來,世界上的一切,對他是那樣陌生。
走完甬道,又進了石室,倒臥在那一片柔細茅草上面,呆呆地出神了一陣,便沉睡過去。
不知過去多少時間,忽然一股熱流,在全身經道穴脈之中穿行,倦意頓消,舒暢無比,鼻息間幽香淡淡,醉人如酒。
睜眼望去,只見四個白衣裸腿的小婢,環坐身側,自己已被人扶著坐了起來,一雙柔軟的手掌,抵住在自己的後心。
單看那四個白衣小婢,已知是趙小蝶趕來。
果然,他略一轉頭,耳際已響起了趙小蝶的嬌笑之聲,道:“你醒了嗎?快些自行運氣,我助你一臂之力,使你全身真氣,走完全身脈,幾處平日運氣難以達到之處,藉機把它打通。”
楊夢寰自和霞琳決絕分袂之後,他的心一直陷入極矛盾的痛苦之中,既覺自己不配和她常處一起,心裡又深深的想念著她,她的一顰一笑,溫柔婉和,無一不留下深刻難忘的印象。
他腦際一直盤旋著沈霞琳嬌稚無邪的倩影,就忽略了趙小蝶所講的話。
忽聽耳際又響起嬌脆的笑聲,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嗎?為什麼不運氣呢?如果這次能把你全身穴脈打通,對你幫助很大。”
餘音未絕,楊夢寰已覺著抵在背心的手掌,突然加了力量,熱流滾滾,直傳過來,分向四肢百脈。
這情景,逼得楊夢寰不自覺一提丹田真氣,暗中運氣相應。
但覺那熱流愈來愈強。翻翻滾滾,在全身經脈之中流展,由無比舒暢,漸覺全身發熱,神智由清入渾。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忽覺“天靈穴”上被人一擊,人重清醒過來。
睜眼望去,只見趙小蝶暈紅粉臉上,微現粉白之色,眉字問透出睏倦之容,但卻笑意盈盈的和他對面而坐,緩緩說道:“我覺著很累了,讓我閉上眼休息一陣,再和你談話,好嗎?”
楊夢寰聽微微一怔,忖道:這些事難道還要問我不成?但見對方微笑如花,滿臉誠摯之色,只好點點頭道:“為我楊夢寰,累你如此,在下心中實是難安。”
趙小蝶嫣然一笑,道:“我過去對你不好,一想起這些事心裡就很難過,現在我心裡很快樂。”說完,緩緩閉上雙目。
她任、督二脈已通,調息奇快,不過片刻工夫,那微現蒼白之色的臉色,已泛現豔紅,嬌如春花,眉字之間,似是罩了層茫茫的煙霧,風韻綺麗,宛似晨霧裡一隻浮動在無際湖波中的白蓮,飄飄忽忽,看上去若有若無,是那樣難以捉摸,了人絝念,楊夢寰望了一陣,不敢再看,趕忙閉上雙目。
只聽趙小蝶嬌如銀鈴的笑聲,響蕩在石室之中,說道:“我已好了,你快些睜開眼睛來,咱們談話吧?”
楊夢寰雖然依言睜開了眼睛,但他卻不敢再看對面而坐的嬌豔玉人,微微仰首望著石室,說道:“多謝趙姑娘數番相救,在下這就告辭了。”說完,起身向外走去。
趙小蝶想不到把他救醒之後,他竟然會起身欲去,不禁呆了一呆,道:“你現在要到哪裡去?”
楊夢寰已走出了石室,停步回頭答道:“我要回家去看父母。然後”話此處,倏然住口,神色黯然的長長嘆一聲,又緩步向前走去。
忽聽趙小蝶嬌脆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叫道:“楊相公,暫請留步片刻,我有活要對你說。”
楊夢寰回頭望去,只見趙小蝶緩步追了出來,眉目間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鬱,慢慢地走到他身邊,問道:“你心裡還在記恨我嗎?”
忽聽嬌笑劃空傳來,一個明朗清脆的聲音,接道:“不會的,他因為心裡有事,所以,無精打彩。”只聽那嬌婉中帶著堅毅的口氣,楊夢寰已知來人是誰,轉臉望去,朱若蘭已落在兩人身側。
她眉字開朗——英風、豔光交織成高貴無比的風花,嘴角間雖然帶著笑意,但卻無法掩蓋住她那奪人氣魄的尊貴氣質,朱若蘭微微一笑,道:“什麼事使你如此煩心,懶得連姊姊都不願叫啦?是不是被你那掌門師叔逐出了門牆?”
楊夢寰聽的怔了一怔,道:“怎麼?難道你都看到了。”
朱若蘭微微一笑,道:“沒有,不過我看得出玉靈子老前輩是位剛愎自用之人,我對你們崑崙派有幾度援手之情,他自然不會對我發作,難免要把一股怨忿之氣,盡發作在你的身上,但你並沒有什麼大過,還不致置你於死地,想來想去,只有把你逐出門牆了。”
楊夢寰聽她言來輕輕鬆鬆,不禁反問道:“這麼說來,朱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