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震怒,這六部除了尚書侍郎外,其下官員先是得了錦衣衛的“駕帖”,全進了詔獄,而後是私下審訊,多被斬首,也牽連了家室,誅了三族!“
我聽得此話,心下便全明白了,看向離離,她臉上卻一片平靜,只緩緩地像說了與之不相干的事。離離家族必是被牽涉其中,六部尚書一齊貪汙,皇上雖是震怒卻不得一一治罪(若全治了,朱元璋便真成了光棍司令了)斬首示眾,便砍了其下官員的腦袋以儆效尤,卻可憐這些無辜的人,個個丟了性命,家破人亡。約模記得,此案牽涉其中被斬首者便有三四萬人。
想著葉離離身世淒涼,孤苦伶仃,便是歷經這些不幸,眼前這女子才會這般堅強。
“我的父親便是在禮部執事,也被牽聯。全家上下,無一倖免。我因那時並不在京城,又少有人知道家中的這個小女兒,才逃得死劫。回京後,又得了二王爺的庇護,才躲過了追究!”葉離離緩緩說完這一席話。
我聽得更難受,想離離孤苦一人,終於得了一心儀之人,算來他們相識不過半載,卻又被鐵欄相隔,終日不得相見。
葉離離瞧見我臉上憐憫感傷的神色,卻強笑道:“寺玉,你不必替我難過,我現下有人可盼可思,心裡覺得很安生。”
我按捺住心酸的感覺,也朝他勉強笑著:“我明白!”
想著那日離離的話,杵在門外站得呆了。直到被人晃了晃才回過神,眼前卻是離離的丫環靈兒。
“寺玉姑娘想什麼呢?我家姑娘都喚了你幾聲了!”靈兒朝我笑道
我忙轉頭一看,旁邊立著的不是離離是哪個,幾日不見,她的臉色比先前好些了,只是又削瘦些。這日還是天寒地凍,葉離離穿了淺色夾襖外披了外衫,長髮挽成 ,竟是個婦人妝扮,我先有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忙拉她要一邊進屋去:“我正在這候著呢,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她一邊隨我進來,一邊在我耳邊輕笑著說道:“這不,剛送走了二王爺,就來你這兒了!”
瞧著已會笑著打趣的離離,我心裡很是欣慰。
拉著離離,由靈兒跟著先進了我的房裡,剛坐下,便聽得木預在外頭喚我:“寺玉!”我忙應著,一邊出來:“你一早出去何處了?”
木預不回話,只拉了我往旁處:“我給你一樣東西!”
“什麼?”
“你隨我來!”木預走在前頭,領了我下樓,拐到後院的舊房子裡。開啟門一看,地上擺了好些東西,忙上前瞧了,卻正是我先前囑咐沐大人制的“煙火”,不禁喜上心頭,一邊拿了手細看一邊朝他問道:“這是煙火,你從何處得來的?”
木預隻立在一旁說道:“你可是你要的東西?”
我忙點頭,一邊喜滋滋地說道:“是是是,我託了沐大人制的,模樣都與我想的一樣!”
“也就你能想出這些東西,不知道做什麼用?”
“這你就不知道了,不過,用過晚飯後,我放給你看便是了!”我數了數,有七個,都是大炮筒形,如果不出意外,燃出來必定好看,正想著,又覺得不解,抬頭朝他問道;“你怎麼有這些東西!”
“當然是沐瓊制的!”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也認識沐大人?”
他點點頭,我聽了騰地就站了起來,朝他兇道:“好你個木預,你既然認識沐瓊,卻裝作不識趁機要睡在我房裡?”
木預聽了,挑起嘴角一笑,忙側了身後退道:“夫人冤枉啊,我什麼時候裝了?我並未說過不認識他啊!”
我聽了氣得提起裙角朝他膝間踹去,幸他躲得快,並未如願。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行動又不便,只能恨恨地罷休。
舒了口氣才朝他問道;“對了,沐大人在何處,怎麼不來如是閣裡住?我先前可是擔下了他的宿食!”
“三日前便回了雲南了,此刻在路上吧!”木預見我不惱了,才上前說道
“怎麼這麼匆忙?也未打聲招呼?”我心想還未答謝他。
“這些日朝上的事太多,怕是呆久了惹上事端,當然是稟報了事宜早些回去才是!”木預說完,竟頗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我忙別過頭,不與他的目光對上。
收拾好了東西,又想到我的糯米酒還未取回,便朝木預說道:“你替我在這等著奕肅,我去酒鋪裡取了酒來!”
說著,不等他答應,便出了門。外頭雖冷,卻是喧囂一片,人來人往的也甚是擁擠。路過燈會時,更是被人群擠至燈火下頭,面前有人腳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