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三年受的苦。”
我突然笑不出來了,他果然知我。
市井,因為我在乞丐堆裡混過飯吃,在沙漠中七天七夜追殺人而不曾閤眼,在街頭翻過垃圾,與三教九流打成一片,不融入那個階層,就完成不了我的目的,多少會沾染些氣息。
也許我的骨子裡,本來就沒有什麼貴氣,才這麼輕易的被改變了。
神殿就在前方,我一拽他的手,大吼一聲,“衝啊”
風中,飛揚著我和他的笑聲,交疊著,聲聲遠去,驚飛了枝頭的小鳥,看呆了路人的眼,而他,拋開身上的矜持,與我一同奔跑,任氣喘吁吁,任汗珠沁出。
莊嚴的大殿中,無數善男信女在朝拜著神像,打卦的,搖籤的,許願的,上香的,子衿跪在蒲團前,雙手合什,不知在許著什麼,我的眼睛四下打量著,悄悄的走向偏門。
在無人的角落,我飛身上屋簷,竄向最裡面的殿堂。
這裡,是全‘雲夢’最神聖的地方,即使是帝王,沒有經過允許也不得擅入,因為這裡住著全國地位最超然的人,也是傳說中最接近神明的高貴之人,我們的國師大人——臨月棲。
伸了伸腦袋,看到一個清瘦的背影。
墨綠色的長袍,從脖子一直裹到腳,半點肌膚也不露,足夠寬大的衣衫看不出丁點身型,銀白色的發被整齊的束在腦後,身上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氣勢,他沒有帶斗篷,卻用一方帕子將整張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這傢伙,這麼多年如一日,到了暑天也不怕熱嗎?
他身體一動,慢慢的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誦完了經詩,轉身浩渺悠悠,走向門口。
他是極重姿態的,從來不肯有半點出格的舉止,每一步言行都象是精心計算過的一樣,舉手投足更是雍容有度,這樣的華貴在我看來,和一個木頭人沒有差別。
高高的門檻,繚繞的檀香,是他的一方天地,每天在這裡誦經,在這裡祈禱,若沒有皇家的祭祀,他是不會離開這裡半步的。
思考間,他已經從容邁著步到了門邊,高貴的抬起腳
“撲!”一聲巨響,我看見,一隻腳丫勾在門檻上,另外一隻高高的豎起,長長的袍子撩到了腰際,露出雪白的絲綢褲子和挺起的翹臀,身子前撲,雙手大張,扁扁的趴在地上,只有那腦袋,依舊高高的昂起。
“神佑‘雲夢’,風調雨順。”突然一聲極其虔誠的高呼,讓我錯覺,他根本不是被門檻絆了一跤而是為了祈禱故意趴伏在地。
下一刻,他的腦袋飛快的左右擺了擺,看見四下無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了起來,一隻手揉著他的膝蓋,一隻手在胸口掏著。
我捂著嘴,看著他從胸前掏出一面小鏡子,扯下面紗仔細的打量著,手指擼過髮絲,那抹銀白唯一兩根調皮的發也徹底老實服帖在腦袋上。
琥珀色的雙瞳看看自己的臉,確認沒有一絲傷痕,他拍拍胸口,吐出一口長氣,對著鏡中的自己一拋媚眼,臉頰飛起一抹傾國傾城的笑容,戀戀不捨的將面紗帶起,鏡子揣回懷裡。
仔仔細細的扯平自己的衣衫,再三確認沒有一點灰土後,他雙手互攏,又恢復了清高如神的姿態,緩步移動。
才邁出兩步,他的左腿一絆右腿,身體亂晃,想要抓住什麼,雙手還攏在袖子裡沒抽出來,腳下又踢到了長袍,再一次直挺挺的向前撲去。
在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他以最優美的姿態揚起了頭,義無反顧的用胸迎接著冷硬裡面的降臨,虔誠的聲音迴盪在我的耳邊,“‘雲夢’福澤,神恩浩蕩”
他緩緩的睜開眼,琥珀色的雙瞳有些迷茫,顯然為那等待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而迷惑,身體還保持著前傾的姿勢撲在我的懷裡。
“我說神聖的國師大人,我一直以為是我單戀著你,沒想到你對我也是如此的思念,這一次的投懷送抱足以寬慰我三年來的相思之苦了。”我扶在他腰間的手一緊,暗自讚歎著寬鬆的衣袍下完美的觸感。
自戀的小子,你的確有本錢。
他迷茫的眯起眼,抬起頭將臉伸了過來,那薄薄的面紗根本遮擋不住我看他的目光,狹長的眼在那一眯間,迷濛中不自覺的透著風情,臉湊在我的面前,紅唇微微張著,更象是在向我索吻。
我不耐的一扯,把他的面紗拽了下來,“看不清就拿掉這個麻煩的傢伙,扮什麼高貴典雅,總有一天摔爛你這張漂亮的臉。”
“還給我!”他搶著我手中的面紗,聲音清朗悠揚。
帕子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