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皇帝嘴角抽出一抹詭秘的微笑,涼聲道:“母后,有件事是時候告訴你了,皇兄那年沒有死,前年才病死的。”
“你說什麼?你當年做了什麼?不!不可能,當年你才十二歲,做不了什麼?”石太后大駭,眸子湧起怒極不憤不解的戾氣。
“十二歲的孩子做不了什麼?”皇帝甩袖子,大笑數聲,道:“誰都知道,先皇后被賜死,以父皇對你的寵信,我必是未來的主君,誰敢不討好我?所以,我一句話,讓人家找了個死囚代替了皇兄。”
“母后為了你憚精竭慮,你你為什麼要縱虎歸山留下後患?”石太后霍地站了起來。
“什麼叫縱虎歸山留後患?”皇帝幾個大步衝到太后面前,咬牙切齒道:“誰要你憚精竭慮?你是為朕還是為了你自己能做皇后做太后?你明知道皇兄性情淡泊,明知道皇兄疼我如親子,你還要”
皇帝牙根咬得格格響,像要嚼吞太后一般,面容猙獰可怕。
“他沒兒子時是視你如親子,等他有了兒子,你就什麼都不是了。”石太后竭嘶底裡大叫。
“可是你沒有讓我等到皇兄有兒子後冷落我的時候。”皇帝嘴角抽搐著獰笑,眼神中透著一份讓人觸目驚心的痛楚:“母后,你一直自以為是的地算計著,考慮過朕的想法嗎?”
看著兒子決絕地轉身,高昂著頭冷酷地離去,石太后跌坐下,仰首無力地靠上椅背。
“娘娘,這其實是件好事,這麼說來,皇上的皇位很牢固了。”貼身宮女悄悄上前,輕輕地給太后捏肩膀。
“是啊,是好事。”太后低喃,道:“皇帝對我再不滿,可我是他親孃,他重情仁厚,總不至於太忤逆。”
“就是,所以,既然不用擔心餘孽叛亂,太后就安心享福吧。”
石太后沉默,宮女輕捶著肩膀,許久後悄聲道:“太后,阮家女兒尚沒有與那沈墨然成親,太后要不要順著皇上的意,把她召進宮給皇上為妃?”
“方才,我勸諫皇帝不可奪人所愛時,其實存的心是,皇帝若堅持不放,我便成全他,橫豎那沈墨然只是個不足輕重的商人,現在看來。”石太后坐直身體,伸手端茶杯,宮女忙倒上溫茶,雙手捧著遞上。
“皇上看中的,未必是阮家女兒。”
“啊!可皇上口口聲聲說的明明因為阮家女兒跟夏相的夫人形似而有所愛。”宮女不解地問道。
石太后冷哼了一聲,輕嘆:“你記不記得,廢太子因為什麼觸怒先皇被罷黜的?”
“啊?”宮女捂住嘴,把下面的驚叫壓下。
“皇帝恐怕是一個毛病,怪道後宮佳人沒一個合他的眼。”石太后看著杯裡清澈的茶水出神,好半晌道:“我才說,皇帝的胸襟真難得,喜歡夏相的夫人,卻能一再提拔重用他,原來,夏夫人只是一個靶子,今次,說什麼喜歡阮家女兒,想來也是一樣的。”
這樣的秘事,宮女不敢再開口。石太后沉默許久,怔怔道:“總算皇帝還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這些日子留了沈墨然住在重華宮中說話聊天,卻沒有胡來。只利用阮家女兒來逼哀家,要脅哀家別再逼他臨幸妃嬪。”
“可是,太后,皇上已過而立之年,這皇嗣?”
“皇上費盡心機尋找香檀那位,只怕是要以皇位相傳,傳給香檀那一位是肯定不行的,找個穩妥的,嗯,就敬嬪吧,你傳哀家的話給她再招胡太醫去給聶梅貞把脈,聶梅貞有幾個月身孕,敬嬪就有幾個月身孕。”
“若是生的是女兒呢?”
“是個兒,看肚子形狀便可確定。”
“皇上能同意嗎?”宮女小聲問道。
“皇位給他皇兄的後嗣,他不會有意見的。”
“怕不怕孩子長大後知道自己的身世?”
“顧不了那麼多了,孩子一生下來,哀家親自撫養便是,皇帝就是從小給先皇后養著,才與哀家離心離德,生的不如養的親啊!”太后長嘆。
幾句話間,聶梅貞母子分離便成定局。
重華宮中,雲收雨散,沈墨然抱起激。情過後變得嬌弱無力的阮梨容,一起輕輕躺倒床上,溫存的長吻之後,低聲地說起綿綿情話。
“外面傳聞皇上想納我為妃,目的是要挾梅貞進京做人質吧?”阮梨容低聲問道。
“應該是,不過我看著,皇上對甄崇望似乎沒有惡意,還頗為關心,挾梅貞進京,只怕不是要做人質,只是為了與甄崇望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話。”沈墨然沉吟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