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時的情境。
“不過是張麵皮而已,年輕美麗又何妨,蒼老醜陋又何妨,百年後還不是隻能留下一堆白骨。”收回思緒,風九淡淡地說道。
她是鄙夷自己的,至少,這一刻很是鄙夷。
她能說著自以為通透的話讓人刮目相看,骨子裡卻依舊擺不脫皮相的誘惑。
若果當年救醒自己的不是南宮宸,而是個又老又醜的老頭,那麼,即便他再有一顆恬然安適的心,再似天邊的一抹浮雲,再溫柔善良,抱歉,她風九都不會喜歡上他。
就像眼前這個老嫗一般,她並不討厭,但是,喜歡不起來。
在她鄙夷自己的同時,七婆的身體猛地一陣輕顫,隨即又緊緊地蜷縮起來。
“御北寰,找老身何事?”死魚眼再次張開時又恢復了之前的陰森。
“本尊的娘子似乎被人下了蠱,故而帶著內子前來請七婆出手予以解蠱。”斂起笑容,御北寰的面色嚴肅了起來。
“蠱毒?”死魚眼再次回到了風九臉上,七婆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蒼老沙啞的聲音在狹小的船艙內空泛地迴盪著“好好的陽間路不走,偏要去惹那南曲第一世家,便是蠱破身亡也是活該。”
風九不悅地摸摸鼻子,正欲說教她幾句。一旁的姬流痕偷偷地扯了一把她的衣袖,以眼神示意她忍下來。
“她若死了,本尊也不想活了。七婆,看在本尊的面子上,為內子解蠱吧。”御北寰難得地放下了身架,柔聲說道。
“她果真是你妻子?”七婆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似一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射向御北寰,彷彿要將他的五內剖開來一一看個清楚。
“結髮之妻,情意深深。”御北寰那幽若深淵的眸子裡浮上了滿滿的暖意,連微勾的唇角都似噙著三月的春花,竟讓這滿艙的黯淡都瞬間變得明亮美好起來。
風九的心跳因這死妖孽的話而亂了,漏了一拍,又快了一拍。
如此情意綿綿的話這二皮臉怎能說的如此認真又深情,彷彿事實便是如此似的。
明明,他們兩個毫無關係。
伸出大手握住她的柔荑,望向風九的眸子深情得如同一汪春水,讓人一旦沉溺便再不願醒來。
七婆定定地看著那雙糾纏在一起的手,突然沙啞著嗓子說道:“好,這蠱老身為她解。不過”話音一轉,接著說道:“有一個條件。”
“只要本尊能做到,七婆但說無妨。”御北寰毫不遲疑地應道。
“休了她。”
噗!
風九差點仰天噴出一口黑狗血,尼瑪,難道這老婆子真看上御妖孽了,果真準備要嫁給他了?她要不要祝福這段逆天的忘年之戀?
“辦不到。”御北寰顯然沒料到七婆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微愣了一下,隨即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本尊認定了她,便不會拋棄她。”
風九鼻頭一酸,突然有些感動。
這死妖孽老喜歡佔她便宜,對她卻是極好的。
“丫頭,你不想解蠱嗎?”七婆淡淡地看他一眼,轉向了風九。
“想。”
“嫁給他。”枯樹枝一般的手直直地指向姬流痕。
風九突然發覺自己愛上了翻白眼這個無語的動作了,話說,這老婆子根本不是古怪,分明是胡鬧嘛。
“老婆子,你總算是做了件好事。”姬流痕那張看上去單純又無害的娃娃臉上掛滿了笑容,兩個大大的梨渦似盛滿了芬芳的美酒,生生醉滿艙。
“不,我不嫁。”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風九說道:“本姑娘喜歡誰、嫁給誰,從來只由得自己做主,憑什麼要聽你的。”
“憑你的命捏在老身手裡。”七婆答道。
“笑話”風九嗤之以鼻“漫說這天下會解蠱毒的人千千萬,便是隻有你一人,本姑娘也絕不受要挾。”
說罷,果斷轉身留給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大步走出去了。
人生是美好的,時間是寶貴的,誰要跟個瘋婆子墨跡啊!
若有所思地看一眼七婆,御北寰跟著鑽出了船艙。
瞪大眼睛看著一前一後鑽出去的人,姬流痕頗為鬱悶地問道:“九兒為什麼不願意嫁給本公子?本公子哪點不好了?”
“因為你不是個好東西。”七婆冷冷地說道。
“既然本公子不是個好東西,你為什麼還要九兒嫁給本公子?”姬流痕那褐色的眼眸裡有微光一閃而過。
“因為七婆最是見不得別人恩愛。”一旁安靜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