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顯然沒料到他會如此問,俏臉上沒來由地飛出兩片小紅雲,輕咳一聲,她不大自在地別過臉去。
在聽到他死訊的那一刻,即便明知是假,她的心也突地一窒。緊接著竟真的害怕了,害怕他是真的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及至看到在地板上以詭異姿勢躺著的他和哭得滿臉淚水的星兒,她才驀然驚覺,這父子二人在她的心中竟有如此重的分量。重到即便是假死,她都無法平靜接受。
這廝真是刁毒,連這個都被他看出來了。
“娘子,為夫很高興你能如此在意為夫。”將面前這纖細卻不柔弱的女子輕擁入懷,御北寰溫柔地笑著說道,語調間那無法忽視的柔情直叫風九的心也硬不起來了。
自認識到現在,這個男人雖然老愛言語上佔她便宜,卻從未傷害過她,每每緊要關頭都是他在出手護她,甚至為了她失去了一身雄渾的內力。
在這個尚武的時空,一個萬人之上的人失去了內力,將要面對的絕對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欲獨佔天下的奉天帝慕寒兮絕對不會容他活下去,他跟隨自己出徵,已經向南曲表明了立場,南曲國主也是決計不會放過他的。
僅有的一條命被兩個掌控蒼生的人惦記,沒可足以自保的內力,他只有死路一條。
“死妖孽,我會再為你找一條獨角蟒的。”鼻端滿滿都是他獨特的男性氣息,風九輕嗅一口,語調雖輕卻堅定地說道。
“呵呵”將她的小腦袋揉在自己寬闊的胸膛上,讓她細細感受著自他胸腔深處傳來的厚重的震動,他低聲笑著說道:“我的傻娘子,你以為遍地都是獨角蟒?那東西乃世間難尋的寶貝,有些人窮極一生都未必能看上一眼。你能得到它的內丹是你的機緣巧合,為夫耗盡這一身的內力也算是小小的彌補了對你的虧欠。”
風九心頭一顫,猶豫片刻,問道:“星兒當真是我的孩子?”
“是。”
“當年是你抱走了他?還騙我說是個女兒?”
輕嘆口氣,御北寰應道:“是。”
“星兒與你一模一樣”
“九兒”御北寰打斷了她的話,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緩緩說道:“當年與你春宵一度的並非慕容絕,而是我。”
風九呼吸一窒,一時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怒。
跟這個人品不算太差、相貌絕對極品的男人生個娃總好過跟慕容絕那個人渣生個娃,至少孩子能夠遺傳到最優秀的基因。從這點來看,該喜。
不過,這廝搶走了她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孩子,害的她飽受了五年的相思之苦。單憑這點,她就可以一手刃活劈了他。
“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沉默半晌,風九問道。
“我每隔五、六年便要去一次奉天皇城,那日在入城之前遭了一個死對頭的暗算,在藏身時正巧撞見了你二姐跟慕容絕合謀害你。原本,我無意救你。只是,你發現了藏在暗處的我,不僅沒有呼救,還偷偷放了點吃的在我身邊。算起來,你該感激你的好心,不然,我可能早就一把掐斷你的脖子了。”御北寰緩緩說道。
“就因為那點吃的,你決定救我?”風九問道。
御北寰輕笑“我這一生吃過的山珍海味無數,均都是在風光之時。即便我是天都皇尊,一旦落難,落井下石之人絕對遠遠多過雪中送炭之人。於你,那只是一碟不起眼的小菜,於我,卻是畢生不可多得的溫暖。”
“於是,你給慕容絕和風玉枕下了春藥,找了個乞丐丟給風玉枕,去青樓裡找了個風塵女子給慕容絕。”風九挑眉。
“我本就重傷,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連個能配上那對惡毒男女的人也是很不容易的。”御北寰咧嘴一笑,眉眼間甚是得意。
“救了我又對我做出那等天理不容的事,你也不是個好東西。”風九撇著嘴說道。
“娘子,你冤枉為夫了。”御北寰恢復了一貫死不正經的調調,風流眼無限哀怨地眨巴著“是你強了為夫,可不是為夫強了你。”
“噗!”
風九一個沒忍住,一口黑狗血噴了出來。
這、這、這不可能!
“為夫朝那對狗男女下春藥的時候,不小心在衣服上沾了些。誰知你竟好死不死地吸食了進去,結果藥性發作,強了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我。”御北寰一臉受欺負的小媳婦模樣幽怨地說道。
咔!
風九隻覺得下巴掉地上了。
她猜到了過程,卻萬萬沒猜到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