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模糊中,她看見那青銅面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左手手掌上,一滴一滴殷虹的血在昏紅的宮燈下竟然耀眼得分外詭異。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
無邊的哀傷被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打斷,抬起頭時,風音面上依然恢復了冷漠。“我沒事。”
“姐姐”不懂姐姐心思的風鈴嬌憨一笑,說道:“我們也隨九娘一起出徵吧。”
“妹妹,我們不能去”深深地看一風鈴,風音的小臉上現出與年齡毫不相稱的滄桑。“不能離開奉天。”
“為什麼呀?”風鈴疑惑地咬著手指頭說道:“我已經跟星兒弟弟約好了,要坐小紅去出征呢。”
“你若真想去也可以,我們從此斷絕姐妹關係。”風音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朝更僻靜的角落走去。
委屈地吸吸鼻子,風鈴雖然不明白姐姐為什麼突然衝她放狠話,卻知道姐姐向來是最疼她的。即便是跟了風九,她依舊習慣性地把最好吃的東西和最漂亮的衣服都留給她。姐姐不讓她去,那麼,她就不去好了。
只是,她都已經答應了星兒弟弟,若是不去,只怕他要傷心了。
悠閒自在地指揮著一干孔武有力的鏢師們忙碌了一整天后,晚飯後,風九美美地洗了個澡,趁著御冪星纏著御北寰練劍的空當偷偷溜出門了。
進宮的第二日,她便以煙花召來玄機閣主裘玄,得知了南宮宸帶著昏迷不醒的風老爺子回了十里醫廬。
至於風家的其他人,孫女輩的全都回了自家夫君的府上,太夫人和風凜則留在那片被炸得焦黑一片的平地上沉穩地指揮大將軍府的重建工作。
諷刺的是,同樣是風家,均都在一夜之間化為平地,又於第二日不約而同地張羅著重建。
果斷是錢多燒得慌!
輕靈如貓兒般的纖細身體在夜色中自如地彈跳於一個又一個的高樓上,大半個時辰後,她終於來到了那片聖潔的梨花林。
隨手取下樹枝上懸掛的點著蠟燭的小燈籠,風九徐徐走進去。
林子裡密佈的術陣她早已走了無數回了,再次走進來,只當是閒庭漫步。
遠遠地她看見了亮著燭光的茅草小屋,加快步伐,她小跑過去。
“南宮”
屋子裡,那襲白色的布衣正藉著燭光篩選著竹匾裡的藥材,聽得她喚他,驀然抬頭。
月下賞美人,燈下看俊男。
那昏紅的燭光柔柔地打在那張如畫的容顏上,為那抹除塵飄逸的化外之美平添了幾分人間煙火之氣,昏紅昏紅的,竟分外的叫人血脈噴張。
誘惑啊,紅果果的誘惑。
使勁吞口口水,風九輕咳一聲,小聲喚道:“南宮。”
“九兒”南宮宸那抹永遠噙在唇邊的疏離微笑多了幾分溫情和寵溺“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想你,便來了。”一步步行至他的面前,看著那張幾回入夢的熟悉容顏,風九隻覺得心尖突然滿滿的全是幸福。
終有一日,坐在燭光裡細細篩撿著藥材的會是她。聽得他的呼喚,她亦會笑著抬頭,柔柔道一聲“你,回來了。”
“天黑了,女兒家孤身一人在外不安全。”笑著拉著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南宮宸細心地為她拭去光滑的額頭上因為急速奔走而滲出的細密汗珠。
“那”眸光流轉,風九邪惡地笑道:“呆會我就不走了,跟你擠一床,可好?”
這茅屋裡只有兩張床,一張自然是南宮宸的,另一張是當年救回風九時,南宮宸臨時做出來的。
現在,風老爺子佔了一張床,剩下的自然就是。嘿嘿~南宮宸那張帶著他獨特體香的大床啦~
“九兒”寵溺地揉揉她的小腦袋,南宮宸問道:“你是想要吃掉我嗎?”
輕佻地挑起他那線條柔和細膩的下巴,風九曖昧地問道:“怎樣?你從是不從?”
“但凡是你要求的,我何曾拒絕過?”南宮宸笑著看著她,如墨筆點點勾勒出來的好看的眼睛帶著促狹的笑意。
“額”這下風九為難了,順勢撲倒?再稍微矜持一下?
若對方是個像御妖孽那樣沒臉沒皮沒節操的貨,撲倒亦無妨。但是,面對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她委實下不去手。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方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的淨土,南宮宸乾淨美好得如同那片淨土,讓風九偶爾湧起那麼一丟丟猥瑣的慾望都頓覺是對他的侮辱。
“九兒,把手伸過來,我為你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