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易受驚,“藍”諧音“攔”,可以攔住不乾淨的東西。”
我凝視著低頭忙碌的巧慧,若曦的額娘是因為生若曦落了病而去,姐姐因為驚傷過度不僅孩子沒了,自己也落了病根。而巧慧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恐懼已在她心上有了深深的烙印,她把對姐姐那個孩子的愛和害怕都一股腦地傾注到我孩子身上,藉助這種方法擋住自己的擔心。本欲讓她不要費這些無用功,可明白了她的心思,覺得還是由她去忙吧!
承歡從外面一蹦三跳地進來,踢掉鞋子就躥上了炕,巧慧嚷著:“好格格,你慢著點,把我布塊都打亂了。”承歡笑嘻嘻地靠在我身邊問:“給弟弟做衣服嗎?”我笑點點頭。
承歡看著巧慧手中色彩斑斕的布塊,來了興致,欲湊上去看。我拖住她道:“安靜呆會,我有話要問你。”說完叫了聲巧慧,對她打了個眼色。巧慧忙放下剪子,下炕到簾外守著。
“你前兩日彈的曲子是誰幫你選的?”承歡側頭滿臉疑惑地說:“就是我自個選的呀!”我戳了下她額頭道:“你撒謊的本事都是我教的,還在我面前裝神弄鬼?”她‘哈哈’笑了起來,“我就是看能不能騙過姑姑,能騙過姑姑,那就誰都能騙了。”
我笑說:“你可別忘了,我給你說過的最緊要一句話,越是從不騙人的人到真正騙人時才能撒出彌天大謊。假話說多了,再會做戲,也沒人信的。你現在也就是藉著年齡小,人家都上了你天真爛漫的當。再說,我只是讓你去哄皇后和貴妃開心,可沒讓你招搖撞騙。”承歡嘻嘻笑道:“我知道的,我很少說謊的。”
我問:“究竟怎麼回事?”承歡道:“服侍我的小宮女芮兒幫我選的。她說除了姑姑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她肯定會死的。”我蹙眉道:“你怎由著身邊宮女擺佈呢?難道我以前的道理都給你白講了?”承歡道:“芮兒向我保證這首曲子姑姑一定愛聽。而且絕不會怪我。”我問:“她還說什麼了?”承歡道:“她說如果姑姑問起,就說‘只要願意割捨,二七必如所願。’”
我似乎有一點理解胤禛對太監宮女為何如此嚴苛。在這樣的清理整治重刑下,承歡身邊都還有他們的人,對胤禛而言,這些都是潛在的危險,不採用非常手段,也許的確難以鎮懾眾人。皇宮本就是殘酷的地方,一旦攪進了權利之爭就更是血淋淋,歷朝歷代都類似,幷非只有胤禛如此。可想到玉檀,卻心傷不已,事不關己,理智都能明白,可牽涉我的親人時,卻還是難以接受。
我出了好一會子神,盯著承歡嚴肅地說:“記住了,這件事情從沒有發生過,從沒有!”承歡肅容點點頭。我想了會道:“尋個錯處把芮兒打發了,貶去做粗活,掃地洗衣都可以。”承歡問:“為何?我很喜歡她。”我道:“正因為喜歡,才要如此。沒有利用價值,她就能安安穩穩熬到出宮。”承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半晌後,心才慢慢靜下來,揚聲叫了巧慧進來。巧慧繼續做衣服,承歡在一旁也尋了把剪刀,鉸來鉸去的淨給巧慧搗亂,巧慧又氣又笑,把自個剪好的趕緊都藏了起來,又趕著把未鉸的衣服都收攏,壓在自己身旁不許承歡亂動。我看著她倆搶來搶去的,在一旁只顧著笑看熱鬧。我手輕摸著好似還沒有任何變化的腹部,內心深處開始企盼著一個小女孩的誕生,以後我們就這樣熱熱鬧鬧地過日子。
高無庸在簾外叫道:“姑姑!”巧慧立即下炕,立在炕邊,我坐直了身子道:“進來吧!”高無庸進來先向承歡請安,又給我行禮,然後雙手捧著張單子道:“這是皇上命奴才拿給姑姑的。”我淡淡問:“什麼事情?”高無庸回道:“奴才不知!”
我蹙眉看著他不動,巧慧拿過塞到我手中,高無庸感激地看了巧慧一眼,向承歡和我行禮告退。巧慧踢了鞋,又上了炕,一面道:“不管什麼事情,看完再說。再說了,不管他再疼你寵你,也還是皇上,小姐怎麼能當著下人就駁皇上的面子呢?”我默了會,自嘲道:“你說的對,我其實還是依仗著他的寵愛。”
說完,攤開手中的單子看起來,剛瞟了一眼,就立即扔到桌上。巧慧問:“什麼事情?”我淡淡道:“皇上擬的幾個封號,讓我選一個。”巧慧靜了會道:“小姐,這事拖不得的”我打斷了巧慧,對承歡道:“你這麼喜歡玩針線,回頭找人教你女紅。”正低頭縫布塊的承歡搖頭道:“才不要學呢!玩是一回事,把它當功課做又是另一回事。”
巧慧在一旁欲言又止了半晌,看我只是和承歡說話,輕嘆口氣,拿起針線依舊開始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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