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開他臉上的帳本,翻看了一下,那是前些年商行裡的帳務,大約是忠叔讓他從頭開始學。
“你怎麼過來了?”賬本挪開沒多久楚暮遠就醒了,看到坐在對面的妹妹,撐起身子揉了揉眼,伸了個攔腰這才站起來。
“有點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忠叔見你在休息,這才去我那說的。”楚亦瑤把碎瓷片拿了出來講楚忠過來說的事重複了一遍,“如今忠叔已經回去把從南塘商鋪裡賣出去的都收回來,但他那隻包括了商鋪裡賣出去的,向我們拿貨的那些商家是不是也都賣出去了都還得查,不知道碼頭上還剩下多少。”
“你是說丘嶽那批貨不好,如今以次充好賣出去了,人家拿來退?”楚暮遠還有些沒睡醒的樣子,“二叔進貨的時候應當是有數的,雖說沒有大同的好,但也不至於差這麼多,原樣退貨還是頭一回。”
當初楚老爺能在這個滿是商行的金陵立足下來,憑藉的就是楚家商行的信譽,而這些信譽也是楚老爺當年一點一點攢起來的,絕不賣次等品,也絕不以次衝好,不會欺負你不懂就拿不好的貨賣給你,也不會故意抬價。
而這些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東西,經不起一點毀損,楚暮遠不信二叔會想不到這些,把楚家往絕境上退。
楚亦瑤接過孔雀手中的一個擺設瓷器碟子,直接往地上一摔,在楚暮遠詫異的眼神下撿起一塊拿給他和之前的對比,“二哥,這些東西你比我懂,這個瓷器碟子是大同的燒窯買來的,你自己看看。”
一比較之下,這差異才體現的明顯,楚暮遠反覆看了幾回,對面的楚亦瑤開口道,“二哥,金陵這些年來屹立不倒的只有哪幾家,其餘的起起落落根本算不清楚,其中經營不好的,還是被吞併的許許多多,若是換做以前這樣一船東西對商行影響不大,但現在不能了,如今的楚家經不起半點這樣的事。”
楚暮遠似乎對這個一時半會還有些接受不了,沉默了良久,“我去找二叔讓他把貨都收回來。”
那頭的商行總行二樓,楚翰臨猛地一拍桌子,站在對面的肖景百身子一抖,訕笑地抬起頭看他,“妹妹妹夫,我看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你還說這是好事?”楚翰臨拿起桌子上的筆架子朝著他扔了過來,“我怎麼和你說的,丘嶽那裡的東西,第一回拿要好一點的,你呢,拿這種貨色回來,你看看!”楚翰臨拿起一個瓶子扔在他腳下,“你說,你這回到底私了多少銀子。”
肖景百往後退了一步,戰戰兢兢地伸手比了個兩字。
“好好好,你這是不想在這裡混了是不是!”楚翰臨怒極反笑,忽然走到他面前揪起了他的衣領,低聲吼道,“兩千兩你都敢吞,這一批貨一共也就三千兩銀子,你竟然私了兩千兩,你這是在丘嶽自己燒了一船回來是不是!”
“妹妹夫,你先別急,那銀子我一千兩給了妹妹了,你也知道的,底下還有一群人要打理,我看這貨和大同的也沒區別,你看便宜了這麼多,樣子還好看多了,也就幾個不識貨的來退了。”肖景百討好的說道。
“繡花枕頭稻草包,你睜大狗眼看清楚,這一船的貨,八百兩都沒人要,你一千還以為揀到什麼便宜!”楚翰臨拿起瓷片直接扔在他臉上,肖景百吃痛了地接住,手往臉上一抹,一道血痕。
“妹夫,這不是前來退的就幾個,說明別人都還不知道,這。”話沒說完就被楚翰臨瞪了回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南塘那已經退了好幾個了,還有北市的,你怎麼就不長點腦子,這麼急著要賺這銀子,一次賺夠了是不是。”
“妹夫,你不是一直想要楚家的家產。”肖景百抽了自己一下改口道,“不是,你是想要替你大哥好好經營楚家商行,不過如今這怎麼看都名不正言不順,這回正是一個好機會啊,若是那些人都趕上門來討說法,咱們就把二少爺推出去,這楚忠不也是他找回來的,到時候按照原價退了銀子,妹夫你就可以幫他們一把,這順勢”
肖景百眼珠一轉,露出偏黃不齊的牙齒,嘿嘿地笑著,“妹夫你就能好好替你大哥經營商行,楚家也得感謝你,那你今後什麼事還不能拿主意的。”
“你以為楚忠是你。”楚翰臨微沉凝了神色,肖景百的話和他心中所想的j□j不離十,大侄子還能有作為,可惜人走的早,這二侄子一眼就能看通透,這楚家早晚是他,但是現在這楚忠回來了,雖沒有處處作對,但很多事手腳都顯得不方便。
“這還不容易,跟哪個主子有前途他還不清楚,如今這楚家,除了妹夫你,還有誰可以主事的。”肖景百笑的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