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我熟悉得很。忘了以前我是怎麼過的了?”
說著,一身白衣隱入暗夜。
嫵辰看著他的背影,愁上心頭。
※※※
接連幾日,弘珏去了山下教孩子們學功夫,而她在竹屋曬藥刺繡。托腮坐在窗邊,她看著一院的靜謐,想起那個受傷的男人來。她和他在鄉間小路散步,聞著淡淡的青草香,就像一對閒雲野鶴的夫妻
院外的弘珏靜靜看著凝思的她,俊臉上湧上一抹憂愁。沒有驚動窗前的女子,他轉身靜靜離開。
寂靜的夜,女子撫琴沉思。
一白衣男子走進屋來,女子停住撫琴,起身,問了,“弘珏,可累?”
弘珏並不回答,他定定看著嫵辰,嚴肅的問道,“嫵辰,告訴我,你可有愛過我?即使一點點。”
嫵辰愣住。她愛弘珏嗎?她的腦海突然浮現出另一張男性面孔來,那是傅垏幀的臉。她側首,不看弘珏的眸。“我願意做你的妻,和你浪跡天涯。”
弘珏深深看著她的側顏,走到她的面前,修長的手掌捧住她逃避的面容。深深看著她,似要看透她的心。嫵辰躲閃著他火熱的眼神,看著他慢慢壓下自己的唇,她緊緊閉眼,屏住呼吸--
“你這個模樣真像是上刑場。”頭頂傳來弘珏的聲音,他並沒有碰上她的唇。輕輕放開她,他懊惱一聲,“我永遠都不能代替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弘珏,我”
“別說,我知道。你歇息去吧。”
說著,白衣身影消失在門扉。
完結
琴聲時而如萬馬奔騰,時而如高山瀑布,只見一雙玉手在琴面急切穿梭,素白水袖快速飛舞。末了,琴聲嘎然而止。女子蹙了秀眉,往窗邊而去。
弘珏走了,只留下一封信和足夠的盤纏。他說,不願再看你為我而憂愁了雙眼,莫再為報恩而束縛自己的心。他一直是懂她的,所以他選擇離開。他把她送到這裡來,是想給她一份清淨。她看著山腳,烏恩奇他們正在遠方的草原上牧牛,時而會抬首望向她的方向。
弘珏,為何你為我想得如此周到?她捂著胸口痛哭起來。
※※※
走在鄉間的小道,感受著濃濃的香草氣息,一條清澈小溪從草叢蜿蜒而過,她坐在草地上,深深望著遠處的纏綿山巒。四年後,她再次坐在了這裡。那個時候她等著他來接她呵,他遇見她了,卻沒有認出她
今日,她從此要一個人在青海隱居一世。她的心是淡然的,沒有任何情愛糾葛,就這樣孑然一生又何嘗不好?在經歷了那麼多,她的心,累了。
看著跑過來的烏恩奇,她淡淡笑了,有這些單純可愛的孩子作陪,她滿足了。
“烏恩奇,上哪去跑這麼急?”她問。只見烏恩奇背上背了幾支竹箭,手上拿著一個大弓,正急匆匆往廣袤的大草原趕去,似是沒看到溪邊的嫵辰。
“清格勒。”烏恩奇停下腳步,用袖擦擦額上的汗珠,焦急的道,“我正要去學射箭呢,師父規定的時間到了。”
“師父?是弘珏叔叔嗎?”
“不是,師父早清格勒兩個月前就來了。他是個很俊的叔叔呢,而且他懂得射箭騎馬,師父每日都會教我們。哎呀,清格勒我要去師父那了,時間到了,哈森他們正等著我呢”說著,快速往草原奔去。
嫵辰往烏恩奇消失的那片草原走去,只見茫茫綠浪上駐紮著一個白色帳包,一條銀帶在帳包邊蜿蜒而過。幾個孩子正在草地上拿著竹箭射前面的木樁,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扶著阿納日學騎馬,而那黑駿馬正是“雷風”!
“清格勒,你也來了!”烏恩奇的聲音驚動了背對她的男人,男人回首。
傅垏幀!他穿著一身深色毛裘,氣宇軒昂站在那裡深深看著她。稜角分明的俊臉上落滿鬍渣,卻更給他增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味道。那深邃犀利的眸,讓她的心房再次蠱動起來。
“這個就是我給你說的師父,師父好厲害,長大了我也要像師父這樣!”烏恩奇看著清格勒和師父只是互相看著對方不說話,他遂閉了嘴,走到一邊繼續練習箭術。
※※※
“依若,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青海。”
此刻,兩人正坐在溪邊,看著遠處的纏綿山巒。四年前,他帶了一身傷坐在這裡,沒有認出她就是他心心想念的依若。四年後,他再次和她一起坐在了這裡。他望著她的側顏,酸澀湧上心頭。那一日,她說的那個男人是他!而他,卻該死的將她遺棄在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