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拿淋浴給他噴溼頭髮，抹上洗髮露。

小秦舒舒服服地歪坐在浴池裡，享受著歐陽令的輕揉按摩，小手不老實地去撥弄水面的泡泡。歐陽令忽然想起有幾隻橡皮小鴨，便也拿過來放在水裡給他玩。

他半蹲在小秦面前，幫他揉著頭髮，小心地抹開眼睛周圍的泡沫。小秦擁著黃色的小鴨子，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認真細緻的動作，忽然說道：“爸爸，你跟容婉阿姨，結婚吧。”

歐陽令心頭一沉，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

小秦很認真地說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不反對你們結婚，真的你們結婚，我還挺高興的。”

小秦現在已經明白，就算是爸爸媽媽，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想法——也許出於某些原因，會欺騙，會拋棄不是因為他們不愛自己，而是他們實有苦衷。

他在醫院住著，雖然生氣歐陽令騙了他，卻也感覺得到，歐陽令真的關心他，愛他。

這樣的父親，他有什麼資格，肆意胡鬧，不許他得到幸福呢？

他自己所能做的，就是自己保護好自己，自己好好地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樣胡鬧，任性，更重要的是，不能像以前那樣單純無知，容易被騙了。

歐陽令盯著小秦澄澈的雙眼，嗓音有點乾啞：“你說，我和容婉結婚，你很高興？”

小秦沒發現他話語中的苦澀，點頭說道：“對啊，容婉阿姨人挺好的，對你也很好”他忽然頓住了，很難說下去。

雖說是這樣，但要讓他一條條列出容婉阿姨的好處，好像自己是要她到歐陽令那邊去的一樣，他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其實他還蠻希望歐陽令說不喜歡她，不會和她結婚什麼的話。

歐陽令只是愣了一下，接著繼續揉起來，什麼都沒說。

小秦有點洩氣，他明白這是預設了——爸爸果然還是喜歡她，要和她結婚！於是自己也悶悶不樂起來，不願再言語。

直到歐陽令把小秦洗好包好，送到床上睡覺，他們都沒有再說話。

既然都躺倒大床上，晚上自然是又被歐陽令抱著睡覺。小秦白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又被風吹著了，有點低燒。歐陽令連忙叫張醫生過來，喂他吃了一點退燒藥，就哄著睡下了。

也許是吃了藥的關係，小秦躺在床上不久，就開始迷迷糊糊，只閉著眼睛，感覺到歐陽令也躺了上來，把他連人帶被一起抱在懷裡。

歐陽令晚上不用香水，撲鼻而來的，都是沐浴露的清香。小秦閉著眼睛抽抽鼻子，好聞，跟他自己一樣的味道。

他聽到歐陽令低低笑了一聲，接著額頭就被親了一下：“睡吧。”

小秦迷迷糊糊地答應著，在歐陽令懷裡縮成個小糰子，慢慢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總感覺臉頰脖子都熱熱的癢癢的——這是夢嗎？

好像是溫熱的什麼東西，在他的臉頰，耳朵，脖子，還有手背上，不斷地，一下又一下觸碰，弄得他好癢啊。

小秦伸出手來想要抓，卻什麼都抓不住，手腕卻被人按著，重又塞到被子裡去。他忍不住皺眉，卻又恍如聽到歐陽令的聲音——

我愛你。

小秦，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小秦覺得他肯定是在做夢，爸爸怎麼一遍又一遍的說，白天的時候不是說過好多遍了嗎！話說沒想到他看著那麼嚴肅正經，其實臉皮還真厚，這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來可是那一聲一聲的“我愛你”，且不說它本身所表達的意思就夠厲害的了，歐陽令的聲音還帶著小秦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卻讓他聽了有些隱隱的心痛。

這感覺很怪，小秦被它弄得居然有點憂傷的錯覺，很不舒服，於是胡亂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要說了”

聲音戛然而止。

耳根清淨，小秦也就舒服多了，馬上就要再會周公去也。忽然身體被狠狠抱緊，歐陽令像是要把他揉碎了捏到自己身體裡面一樣緊緊抱著他，連腦袋都被按在他胸前，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

哪怕是在夢裡，不能呼吸也是一件特別要命的事兒，小秦自然是拼了命的掙扎反抗，小手小腳胡亂撲騰。歐陽令卻是存心跟他過不去一樣，把他手腳都按住，非要把他給死死抱住。

小秦忍不住咕噥道：“爸爸！”

他還在半夢半醒，聲音軟軟的，帶著點小不滿，還有點撒嬌的味道。

忽然唇上被一個炙熱的東西點了一下，接著突然那懷抱就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