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膽敢貿然進去見褚英?
正猶豫不決,帳簾忽然一動,褚英赤裸著上身,低頭走了出來:“去把醫官給我找來這些奴才笨得連換藥也”含含糊糊的講了一半,抬頭驚愕的與我四目相交,然後僵呆。
“那個我”
“進來!”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說的將我拖入帳內。
帳內溫暖的空氣刺激得我鼻頭髮癢,我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身子抖成一團。
“笨蛋!怎麼只穿夾襖就敢跑外頭亂晃?凍病了怎麼辦?”他衝我吼。
“你還說我?你不先瞧瞧你自己。”我指著他的光膀子,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我這是在包紮傷口況且,我是男人,體質比你強百倍!”他抱來一條毛毯子,兜頭將我裹住,動作粗魯得差點將我推倒。
我目光轉了一圈,他這帳篷裡燒著暖爐子,倒也不覺多冷,於是便想把毯子拿掉,可轉念一想,卻反將毯子拉住,把自己裹得愈發嚴密。
“下去!統統給我滾出去!”
匍匐在褚英腳下,顫顫發抖的兩個小奴才頓時如獲大赦般站了起來,逃也似的出去了。我冷眼旁觀,見他自己扭著頭,反手繞到肩背後去綁紗布,卻笨手笨腳的怎麼也弄不好,滿臉的狼狽,我不由心裡一軟,開口說:“我來吧。”
我走到他身後,輕輕將紗布繞到他胳肢窩底下,他微微一顫,肌肉繃緊。
“我碰到你傷口了?”我覺得沒用什麼力啊?只不過他全身上下遍佈的大小傷口,確實教人不忍目睹,看多了有種心驚肉跳的寒磣感。
“沒”他噝噝的吸氣。
於是我只得更加放柔了動作,小心翼翼的替他裹傷,眼光無意間落在他左側肩頭一個清晰的齒狀疤痕上我心裡頓時像是被人用力捅了一刀!
手裡動作變得甚為僵硬,好一會才緩過勁來:“把衣裳趕緊穿上吧,小心當真著涼,明兒個能不能闖過烏拉兵的圍堵,帶領大夥度過危機,還得靠你呢。”
“東哥”他回過身,眼眸中的濃情炙熱讓我害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嗯。”我輕輕應了聲,眼下這種情況當真很不樂觀。建州帶來的兵力原就不多,可舒爾哈齊那支正藍旗卻顯得有點靠不大住的樣子
“東哥!”
“嗯?什麼事?”
“你還是老喜歡走神!”
我發呆那會兒,他竟已穿好衣衫,大大咧咧的坐在毯子上,隨手從邊上取了一葫蘆,塞子拔出,我就聞道了一股酒味。
“受了傷還喝酒?”
“不妨事!喝了暖暖身子,驅驅寒”他笑容擴大,眼角眉梢都透著歡喜,“東哥你在關心我?”沒等我回答,他已自己介面,“啊,真好!你終究還是關心我的。”
我無語,他愛自我幻想且隨他去吧,當務之急是追問阿丹珠的下落。
“今天在烏碣巖你可見著一位小姑娘?”
他眉頭一挑,露出一抹困惑的表情。
“她大概這麼高。”我比劃給他看,“臉圓圓的,很可愛很漂亮,一講話就喜歡笑”
“為什麼找我問?”他悶悶的,顯得頗為不悅。
“你見過的,她叫阿丹珠,是瓦爾喀的格格。”
“沒印象。”他相當不耐起來,語氣不善,“瓦爾喀那麼多女眷,即便我見過,但不代表每一個我都會有印象吧?”
“我只是隻是問問。白天的時候,她說要去找你的”
“找我?”他嗤之以鼻,“為何找我?白天忙亂成那樣,你認為我有空去留意一個女人的去向?”
我住了嘴,心虛的低下頭。
他喝了口酒,噴著酒氣挨近我,我不自覺的身子向後仰,他的大手罩在我的頭頂,輕輕揉了揉:“東哥,除了你,我實在沒閒工夫再去管他人死活。”
我甩開他的手:“阿丹珠正當妙齡,以瓦爾喀和建州現在的關係,她很可能嫁與建州的”
“那又如何?”
“她喜歡你。”
他怔怔的注視著我,半晌,譏冷的笑起:“那又如何?我喜歡你,你會嫁給我嗎?”
“阿丹珠她她不介意你家中的妻妾”
他噌地站起,額頭青筋暴起:“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你以為塞個女人我就一定要接受嗎?阿瑪塞了一個哈宜呼給我還不夠,現在你還要塞個叫什麼阿丹珠的給我?怎麼?看我可憐?爺是缺女人的人嗎?爺要的是你!你別給我裝傻,你給我聽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