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判別他所言真偽?現在看來俱是扯謊,墓道里尚有這許多寶物,冥殿內豈不更多?我跟自己打了個賭,看來這一注倒沒下錯。”多鐸追問道:“那你為何又對所見財物全無興趣?”那青年道:“在下不是三頭六臂,手僅有兩隻,衣袋也是有限,帶不得許多。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只好捨棄零頭,獨取冥殿寶物為主。另外還有個原因,說起來不大好聽,汙了我嘴,也汙了您耳朵,當真要說?”多鐸道:“說。”那青年嘆口氣,低聲道:“其實也不過是在下打的一點小算盤,試想,您是朝廷中的大官,就是我的大老闆。只要我幫您辦事,辦得妥貼利索,事後您豈能不對我重重有賞?價值十倍、百倍之於此,我又何苦貪圖那些蠅頭小利,在您面前留下一副貪得無厭的邋遢相?”多鐸似笑非笑道:“你怎知道?”那青年陡然一慌,全身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顫,賠笑道:“是您親口所言啊。您自己對老村長說,您是和碩莊親王的後人,那還不是皇親國戚,官封親王?您難道記不得了?”
這一個小差錯,卻使多鐸頓時疑心大起。他聽那青年辯解,本已信了八分,問他“你怎知道”只是隨口說笑,原意是“你怎知道我會給你十倍百倍的賞賜”,那青年卻大驚失色,忙著岔開話題,似是急於表現出,他知道對方身份合該順理成章,不值得將注意力集於此處。心想:“莫非他早知道我是誰?他也是衝著皇叔的遺物而來?那就不可不防”正要在腦中將他所有可疑之處串連起來,仔細回想,突聽得有個女子“啊”的一聲尖叫,正是楚夢琳的聲音。抬眼望去,見前方不遠處,一柄鑌鐵禪杖從墓牆內伸出,向楚夢琳當胸擊到。
楚夢琳右膝直沉到地,左肩一矮,禪杖“呼”的一聲,從她耳旁掠過。她緊接著抱頭前傾,著地一滾,脫出了禪杖範圍。雖然有驚無險,仍是嚇得魂飛魄散。滿頭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氣。道:“我我那個它”多鐸見她避開後,地面空處現出個黃金製成的寶箱,箱蓋上鑲嵌不少珍珠鑽石,立時明白了大半,代她說道:“你想撿那個箱子,就招來禪杖攻擊?”楚夢琳點點頭,連做幾個深呼吸,心情這才平復,手指著那青年道:“你都是你不好!我見你撿了那麼多寶貝,很覺眼紅,心想弄個貴重的把你比下去。結果憑什麼你一直沒事,我就出師不利?好沒天理!”她雙眼確是紅的,但卻是受了驚嚇,怕的要哭。
那青年哈哈大笑,道:“還是老問題,因為我是個好人。你這惡婆娘壞得人神共憤,合該天誅地滅,連鑌鐵禪杖此類死物,都要從牆內鑽出來攻擊。你也不該用‘出師不利’,應該說‘出師未捷身先死’。”隨即想到這一趟可是三人共同“出師”,別弄得不好,連自己也咒進去了。
多鐸見楚夢琳並未受傷,也就不再以她為意,拉著那青年去觀看情勢。他先前並未看清禪杖擊出方位,以及其觸發方式。那青年先對著寶箱投去一顆珍珠,珍珠撞上箱蓋,“嗒”的一聲彈開,四周卻靜悄悄的別無異動。多鐸將外衣脫下,拔出長劍擲在腳邊,用劍鞘頂託著衣服向前挪動,特意避開寶箱,伸至極近處,那柄鑌鐵禪杖“呼”的一聲襲到,迅如炮轟,多鐸雖已早有準備,急忙收勢縮手,劍鞘仍是被擊為兩截。這次三人都看準了禪杖是裝置在牆內,由機括牽動,人或物進入某一範圍便會自行觸動,與擅動寶箱無關。然而禪杖早作固定,大致高度在常人脅、肋、胸、肩部位。那青年道:“這麼說來,只要躥高或是伏低,就能避開攻擊。這叫做‘禪杖是死的,人是活的’,山不轉水轉,敵不動我動。”多鐸沉思一番,道:“不對,此處只能從上端透過。”
那青年略微一怔,隨即笑道:“是了,伏低的動作須得全身匍匐,四肢著地,向前爬行,要您這大人物做這種姿勢,實在不甚雅觀。”多鐸道:“不是這個原因。那寶箱外表過分華麗,分明是個誘餌,但若有人匍匐前行,便能輕易取得,豈有如此便宜之事?你不信,我演示給你看。秘笈和佛像借我用用。”那青年將信將疑的遞過,多鐸將書冊置於地面,玉佛擺在書面正中,退後幾步,堪堪推出一掌,內力越空擊中書脊,書冊平平滑出,到了寶箱前,周邊一塊的地面突然塌陷下去,連帶著兩物一同落入。這是墓室中常見的“翻板”機關,下端是個陷阱,多布有尖刃針釘等物。那青年看到也不由後怕,嚥了口唾沫,道:“原來如此。原來中間和底部都走不得,那就只能看輕功高低,從上邊一路飛過去。”這條小道共四處分隔,也不甚長,盡頭有處平臺,與小道隔了塊空隙,其中藏有釘板。多鐸道:“還是不行,你所慮總欠周詳。”令他在衣襟撕下一塊,接過朝上丟擲,潛運內力,使布片到達上空後向前直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