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根底又差,自然全無威力。急得頓足叫道:“師父!”崆峒掌門道:“有話好好說,誰教你隨便動刀劍?這個人對師父還有用,你不能殺她。想立投名狀,這兒不就有個現成的?”說著朝那綠衣嘍囉一揚首,卻是在幾句話間將程嘉華的深仇大恨“化繁為簡”,又道:“像這種貌不驚人的小嘍囉,山寨裡怕沒有個成百上千,當家的哪能一一記得?你割了他的首級去邀功便是。如果問起和你同來的屬下,就說給點子殺了,對方武功了得,你給他們砍斷了胳膊,仍然拼死拼活的解決了一個。”
他話音剛落,頭頂忽聽有人怪笑道:“謊話編得挺溜,敢用我的人就地取材,崆峒牛鼻子老道,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哪,哈哈哈哈!”聲音冰寒如陰梟夜啼,其中又夾雜內力,周邊樹冠震下層層落葉,湯遠端已感耳膜嗡嗡作響。崆峒掌門提氣喝道:“尊駕何人?”他聽出對方內功深厚,只怕還在自己之上,敵人根底尚未探明,一切小心為上,話裡便帶有幾分恭敬。那人不答,冷聲喝令道:“都給我圍起來了!”數百人齊聲答應,聲震山谷。接著草叢中、樹幹後、矮丘旁現出眾多土匪,衣裳分綠、黃、紫三色,大概便是象徵在山寨中地位,人人手持長刀,雙目如電;移動時步法精湛,顯是訓練有素,作戰時也必能配合默契。另有一隊人彎弓搭箭,瞄準了戰圈中的三人,只待一聲令下,萬箭齊發,立時便能將他們射成馬蜂窩。崆峒掌門身經百戰,經驗極是老到,事前卻也沒注意到這荒山峻嶺中還能埋伏下這許多人,暗叫失策。楚夢琳和湯遠端也向他靠攏,三人一齊後退,背部抵住樹幹,以防敵人從後方偷襲。程嘉華與那嘍囉趁機退到包圍圈之外。
第十八章(17)
楚夢琳低聲道:“他口稱‘崆峒牛鼻子’,是衝著你來的。”崆峒掌門道:“胡說。”楚夢琳道:“他又說你一點都沒變,就說明是舊識。你又惹上什麼麻煩啦?”崆峒掌門冷冷道:“貧道惹過的所有麻煩,加起來也不及你大。”接著朗聲道:“尊駕是哪一條道上的朋友?貧道對你以禮相待,你卻仗著手下人多,要以眾欺寡,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是大丈夫的,就光圞明磊落的現身相見,何以藏頭露尾,鬼鬼祟祟,算什麼英雄好漢?”那人還未答話,便有名紫衣匪圞徒大步上前,將手中長刀直揮到他臉上,虛劈一記,喝道:“找死,竟敢對青天寨大寨主無禮,不要命了?”崆峒掌門在重傷期間,捱過不少白眼,也學會了忍辱負重,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朝天抱拳道:“原來是青天寨的大寨主駕到,貧道久仰了,適才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那大寨主冷笑道:“哦?你果真久仰我的大名?”崆峒掌門有意引他說話,想判斷他所在位置,忽施偷襲,但那人只一開口,就震得四面迴響,難以判定。崆峒掌門只得繼續捧場,道:“這是自然,您老人家威名遠播,普天底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我師徒三人途經此地,不知這兒是您的貴寶地,多有得罪。不如兩相罷手,我等即刻退出,井水不犯河水”那大寨主冷笑道:“現在想走?只怕沒那麼容易!”就聽“嗖”一聲響過,樹頂間灰影一晃。不遠處隨即傳來土圞匪齊聲呼喊“大寨主駕到”,西北角散開條通道,一個披著栗色長袍的瘦長身影緩步走出,上身罩了件銀灰色盔甲,幾處要害均鑲有亮閃閃的翠鑽。身後跟了一群嘍囉提刀護衛,兩旁隊伍逐次散開,無人敢與他平行,最前者一路躬著身圞子,各攤一手呈引路狀。眾土圞匪包括程嘉華在內都齊聲道:“參見大寨主!”崆峒掌門心中不屑,暗道:“區區一個強盜頭圞子,也擺恁大排場。”
那人越走越近,崆峒掌門看清他相貌,大吃一驚,道:“陸陸黔師侄?是你?”陸黔不答,臉上掛著殘酷的冷笑,仍是緩慢前行,倒似地獄裡來的索魂惡圞鬼。崆峒掌門在崑崙絕頂親眼見他墜下山谷,崖底深澗,那是無底深淵,自然必死無疑,突然見他好端端的站在面前,這一驚非同小可,向旁挪了挪位置,避開樹幹阻擋,向後倒退,顫聲道:“你你是人還是鬼?”陸黔冷冷道:“怎麼著,我死過一次,連輩分也降了?你稱呼我什麼?”崆峒掌門道:“陸陸師侄”陸黔冷哼一聲,崆峒掌門忙改口道:“陸賢弟不,不,陸寨主,陸大寨主。”又退了幾步,背心一痛,知道已抵住了外圍土圞匪手中的長刀,其勢無可再退,只得賠笑道:“陸寨主,我可沒做過對不住您的事啊您您還有什麼心願未了是了,如今崑崙是點蒼派梁越師侄駐守統管,我我替您去把他揪下來,千刀萬剮,掏出心臟肚腸,到您的墳前祭拜,還請您早往投生”陸黔卻仍無停步之意,眼中陰鶩之氣更盛。崆峒掌門大急,抬手去擋,肘腕卻覺觸到實體,稍一愣神,立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