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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上前就想伸手去取,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不免暗罵自己糊塗,撿起爐邊火鉗,將紙夾了出來。翻看之下,除最後一張被火燒出個大洞,另一張被火燻黑外,其餘都完好無損。原來紙張疊加後極厚,丟出時力道又大,反將火壓得熄了。楚夢琳偏屬小事精明,大事糊塗一類;多鐸正憂慮向皇上稟報能否湊效,二人本都是極其精明之人,只因各懷心事,均未留意。胡為喜出望外,他躲在暗室中時,當真心驚膽戰,只求能撿回一條性命,沒想而今不僅脫險,還能得到重要證物,立下功勞。撲淨紙面沾上的煤灰,將一整疊掩入袖管。接著才看到德壽俯伏於地,兀自瞪大雙眼,死不瞑目。他遭滅口原在胡為意料之中,是以並不驚慌,只稍感惋惜。看了他一會兒,嘆道:“你鑽到錢眼裡,最後還是被錢害死。你到了陰間,做兄弟的多燒紙錢給你。陽世的銀票你是用不著了,還是還給我罷。”

解開他胸前衣裳,伸手摸索。摸了半天,除了他身上穿的幾件內衣,空無他物。胡為想了想,立即明白,忍不住低聲罵道:“楚夢琳這妖女取銀票時,也不點清數目,竟把我孝敬老爺子的份一道拿走了,弄得老子兩手空空。他媽的死丫頭,臭娘們!”其實道理也說得過去,逢及殺人劫財,哪有人拿走一半,又給地上死人留一半的?胡為空發一陣狠,又向德壽道:“我去追那個妖女,一定把錢都拿回來。你心裡感激,就把兩筆錢都送了給我。是了,你好生安息,別這麼瞪著我。”剛想伸手替他闔上雙眼,看到他這副淒厲面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多鐸至吟雪宮向福臨稟報,恰好他因沈世韻昏迷心神不寧,沒多想就點頭準了。隨後又到西華門前與楚夢琳會合,將圖紙交給貞瑩,打發她離開。圖紙易手,也不如何擔心,因其已然面目全非,等同廢紙一張。早先無法解謎是方法不當,如今便是方法更“當”過百倍,也不可能再憑它解出任何訊息。出了宮後,二人先購得兩套平民衣裳換上。多鐸僱一輛馬車,直到離城數里,遂另僱一輛,卻不令先前車伕便走,而是多給了些銀兩,讓他駕車與第二輛並排前行。其後每行一段路,總要轉一輛馬車。楚夢琳不解他用意,既已向皇上稟明,趕路時為何還要偷偷摸摸?但屢次詢問,多鐸總是含糊其辭。

沒過幾日,馬車進入遼東境內。多鐸不向楚夢琳解釋,在遼中、康平、長海幾處大城鎮分別逗留,每處客棧都要了上房,吩咐楚夢琳待在房內,不得外出。楚夢琳在他身邊已習慣緘口,並沒多問。這天多鐸又帶她趕路,命車伕駕車前往遼陽,在附近盤桓一陣後,可自行離去,卻帶著楚夢琳上了另一輛馬車。趕車的是個陌生青年,相貌身材都十分普通,但讓人感覺似乎太普通了些,竟而有些反常。楚夢琳在車廂中聽他提及所往新賓縣的赫圖阿拉,更是前所未知的陌生所在,終於忍不住詢問近日行止緣由。多鐸方與她說知。

赫圖阿拉原是後金政權都城,又稱興京,在滿語中為“橫崗”之意。明萬曆三十一年,太祖努爾哈赤始建城堡於此,兩年後增修外城,供親族及精悍部卒居住。天命九年,將其祖父、弟、子等十餘人陵墓遷往遼陽,建“東京陵”。但莊親王舒爾哈齊生前秘密安排,受遷僅是衣冠之冢。他受兄長囚禁而死,早年於民間有一紅顏知己,名叫穆青顏,曾在地底專為他修建一座地宮,規模浩大,位於永陵鎮老城村的昭宗祠下,使他得與永安公主合穴而葬。永安公主早年嫁往塞外,雖同舒爾哈齊歷經患難,但從未行過正式拜堂大禮,至死也未能以他庶福晉之名載入史冊。為防外賊滋擾,這座王陵修建得迷宮一般,不僅道路曲折難行,機關暗弩更數不勝數。從圖紙中描出的圖畫便是王陵內部地圖,那段文字則是舒爾哈齊所留遺言,稱自己含冤而死,望後輩嫡系子侄在他祭辰深入地宮大殿,得知真相後,為他伸冤復仇。

多鐸心想古墓中危機重重,若不尋個富有經驗之人陪同,僅憑自己與楚夢琳二人,不但難以成事,更可能遭遇不測。他計劃周密,出宮前從王府中取了些玉器攜帶,都是入關後在百姓家中搜颳得來,有幾件年代頗為久遠。到大城鎮作販賣玉器的生意,故意引人注目。起初吸引的都是門外漢,逐漸才有內行前來。玉器出手了大半之後,有個青年在身後悄悄跟隨。到了一處陋巷,便現身詢問玉器從何得來。多鐸先假說是自祖輩傳下,迫於生計方才變賣。那青年逼問幾句,又裝作遮掩不過,稱此皆由倒鬥所得。那青年半信半疑,對過幾句切口,待聽得分毫不差,乃大喜,介紹說自己是外鄉人,也是從小做這門營生,對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墓已失了耐性,孤身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所在,就是想倒一個大斗。經多日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