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確是在陣中被困得寸步難行,急得又是跳腳,又是揮劍亂砍。直到江冽塵暗中彈出碎小石子,在她身邊鋪成了一條軌跡,將路線標示完整,才得以破陣脫出。只說“提醒”已經是抬舉她了。過去能破解的陣法,現今突然不會破了,再吹噓反成自取其辱。為替這句漏嘴遮掩,只好道:“你著什麼急?我還是沒機會領教,老傢伙們怕麻煩”想想不會有人怕麻煩賽過怕死,改口道:“老傢伙們笨手笨腳,我們都攻到正殿上了,才見他們在園子裡堆放石頭。”那青年暗覺好笑:“到正殿總該先經過園子。難道你見他們搬石頭,就故意繞開回避,好給人家行一個方便麼?”多鐸見多識廣,聽她提起滅無影山莊的舊事,稍加思索,也便想通了經過。他曾與江冽塵同臨戰場殺敵,心下對其身手智謀早就十分佩服。卻不願從嘴裡說出讚賞言語。對於那些有目共睹是遠不如己者,隨口自謙幾句,也覺不妨。因此沒揭穿她這編得條理不通的謊話。反而楚夢琳是祭影教下屬的身份,事先並未向那青年挑明,他得知後竟毫不意外,倒令人倍添疑慮。
一時間三人各自冥思苦想,過得好大會兒,那青年道:“你們有沒有聽過,讓一個人矇住雙眼向前走,他心裡所想是走直線,可實際走時就會有偏折。”楚夢琳道:“我聽說過,卻沒試過。那又怎地?這當口提那些沒相干的做什麼了?”那青年道:“沒有試過,那咱們就來試試。不過事有不同,規矩也要稍作改動。”從袖口掏出一根繩子,道:“你不用矇眼,將繩子貼牢牆壁繃緊,拿著繩頭,一直向前走,我在後方觀察,依此行事,想能找出正確的拐彎位置。”楚夢琳沒好氣的道:“騙人的罷?這哪能看得出來?你自己怎麼又不走?”那青年也沒好氣道:“我跟你說了,我要在後方找出正確位置。若是我拿著繩子走,你會找位置麼?你不會。否則剛才也不用說‘這哪能看得出來?’。所謂你不拿繩頭,誰拿繩頭?嘿嘿,正是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多鐸與那青年相處漸長,慢慢看出了些門道,知他雖喜頂嘴,不過是生性滑頭,實際卻是個精明能幹之人,渾不似楚夢琳的無端找茬。說道:“你依著他就是。”楚夢琳眼裡閃過片刻黯淡,最終仍點頭道:“好。”瞪了那青年一眼,憤憤地道:“你找著了就立即告訴我,要是失敗,瞧我不找你算賬!”拿起一端繩頭,快步走遠。那青年在後面叫道:“喂,慢些,記著繩子須時刻貼緊牆壁!”又對多鐸道:“大人,一個人不如兩個人,您也幫我留意著些,看繩子在哪一處突然不夠直了。”多鐸點了點頭,那青年自覺解釋道:“這和‘當局者迷’的道理一樣,只有用另一件有形有質的物體代入其中,作為旁觀者,才能得見玄機奧妙。”多鐸似懂非懂,道:“那根繩子夠長麼?”那青年道:“夠了,絕對夠了。你還沒看出來?其實咱們只是被困在一處極小範圍內打轉,早先沒有標識,也沒什麼感覺,後來還不是算出了步數?此事包在我身上,您只管放一百個心。”這時楚夢琳的身影已然消失,火光範圍內的繩子依舊繃得筆直。那青年道:“走,跟上去。”右手先按住繩子頂端,腳步緩慢向前,隨後雙手不斷交替,總使繩子維持原樣。
大約走了八、九步,二人同時看到前方繩子稍微朝內凹陷,既是繃緊而前,必然是牆壁本身便向內凹。那青年喜道:“是這裡了!”說完整個身子貼緊牆壁,雙眼平視,果見自那一處開始,每隔幾步,繩子便凹得更深些,形成一條平趨向右的弧線。角度變化極是微小,等自己走上前,看出的又會是一條直線。於是道:“大人,麻煩您走前三步左右,在牆壁上幫我劃道豎線。”多鐸依言走出三步,將石片抵在壁上,道:“是這裡?”那青年眯著雙眼細看,叫道:“不是不是,過頭了!退一步又近了,往前一點點再一點點哎,好嘞!”鬆開繩子奔上前,解釋道:“牆壁本應筆直向前,如今沿弧形內凹,是透過迷惑雙眼,引我們不知不覺的走勢偏右。圖紙叫我們走過直道後,拐彎向左,它卻來個反其道而行之。正因圖紙是永不會錯的,它說向左,一定是向左,這甬道剛露引人向右的苗子,就是在騙人了。是以在它最初顯示向右跡象之處,就是圖紙中本應朝左的正確位置。”敲了敲牆壁,道:“不出我所料,果然是空心的!”握拳從豎線左面一路敲擊,辨別虛實分界,又用石片上下作了幾個記號。取出一把洛陽鏟,在牆根挖了起來。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找準了位置,不用設法通知楚姑娘一聲麼?”
多鐸道:“既然這機關是個死迴圈,等她走足步數,繞滿一圈,自會轉回此處。沒必要另行費事。”那青年笑了笑,道:“大人說的是。在下一直好奇,不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