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吾吾的道:“就沒有其他方法麼?”那郎中聽他發問,極是鄙夷,冷笑道:“怎麼,剛才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你這個人沒別的好處,唯一的優點就是心胸豁達?事到臨頭,又放不下世間虛名了?你也不想想,要是連命都沒了,再追求其他還有什麼意義!”
李亦傑苦笑道:“晚輩珍惜武功,可不是為貪圖虛榮”想了又想,抬起頭聲音堅定的道:“我是韻妃娘娘的侍衛,這條性命不僅僅是自己的,做這麼大的決定,還得先問過她的意見。”那郎中嘆道:“為朝圞廷出力,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還真是個大忠臣。”語氣中聽不出褒貶。旁側一名太監領命而去。李亦傑苦笑道:“前輩繆贊”那郎中雙眉挑圞起,湊身向前,低聲道:“還是你全為了一個女人?那可就愚蠢透頂了!”李亦傑甩了甩頭,呵呵乾笑兩聲,道:“前輩年輕時,莫非也曾在情感上受過挫?”那郎中臉上現出些神往,剛要開口,突然反應過來,一陣尷尬,板起臉斥道:“臭小子,給你看病,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李亦傑笑道:“左右無事,咱們交流一下各人情史,也算得消遣。”那郎中惱道:“你都快死了,還在瞎關心旁人舊事。”李亦傑道:“正因快要死了,才急著要關心啊。死後一了百了,想也沒機會再問。”那郎中聽他說得淒涼,又見他垂頭喪氣,精神消沉,本想再譏諷幾句,卻也有些不忍開口。兩人默坐了陣,先前那太監引著沈世韻來到房圞中。沈世韻見李亦傑能夠坐起,並沒特別高興,淡淡問了句:“可大好了?”說完不等他回答,徑去向郎中詢問。那郎中將詳細情形向她重複一遍。沈世韻蹙眉道:“定要廢了武功麼?”眼含嗔怒的瞟了李亦傑一眼。李亦傑從這道目光中,已經明瞭她的態度,現在僅是有此打算,就惹得她心中不快,看他的眼光彷彿已將他當成了一堆全沒價值的垃圞圾。將來武功全失,怕是當場就得被她掃地出門。忙搶先叫道:“不是的,也可以有其他方法。”那郎中翻了個白眼,道:“到底你才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又向沈世韻道:“要說方法,的確還有一個。便是另找個內功高強之人,以毒攻毒,用真氣通入他體圞內,壓下作亂的邪氣,散入奇經八脈。不過其中有個極大難處,所尋之人武功須得遠勝過他,否則壓不住真氣,兩個人都會大傷真元。老朽還是建議最保險的法子”沈世韻不待說完,微笑道:“這有何難?”轉身出房,沒多會兒又帶著一個錦衣少年走了進來。李亦傑一見那人竟是暗夜殞,顧念沈世韻安危,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直跳起身,衝到他面前,拉開架勢,喝道:“暗夜殞!你怎麼會在這裡?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容你傷害韻妃!我咳”頭腦中衝上一陣眩暈,左腿也在發軟,微一踉蹌,連忙扶住桌子,極力站穩,雙眼仍在放射仇圞恨。
暗夜殞冷冷的道:“手下敗將,還敢聒噪不休。就憑你這樣的病鬼,我一個指頭就可以收拾下你。”李亦傑大怒,就想破口大罵。沈世韻走到兩人中間,微笑道:“兩位都消消氣啊,你們倒是天生的冤家,怎麼一見面就吵架?李卿家,你別衝動,我給你介紹,這位殘煞星殞大人已經歸順了朝圞廷,如今是本宮的貼身護衛。希望你們日後也能和睦相處。”李亦傑的手指直戳到暗夜殞面前,怒道:“要我與他共事已是為難,絕沒可能跟這魔頭和睦相處!”暗夜殞揮手架開,不屑道:“誰稀罕跟你和睦相處?我是買韻妃娘娘面子,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別以為我怕了你!”李亦傑怒道:“誰怕誰了?”沈世韻不耐道:“殞大人,此人有些死腦筋,你別同他計較,先給他治傷罷。”李亦傑聽到沈世韻對暗夜殞說話和氣,卻指責自己“死腦筋”,更是不忿。人爭一口氣,怒道:“什麼了不起?我才不要他給我治傷!”
暗夜殞冷聲道:“我只會遵從韻妃的命令,誰管你想要與否?”扯過李亦傑一隻胳膊,反手一扭,橫肘撞中他椎棘厥陰俞穴,將他背向推入凳上,雙指併攏戳出。李亦傑被圞封住穴圞道,動彈不得,感到一股內力自心俞穴湧圞入,全身陰冷立消,一陣暖洋洋的熱流在四肢百骸間流轉,說不出的舒服。初時不願領情,嘗試運功抵禦,然而自己一點微薄內力與之相比,便如浪花之比狂濤巨瀾。潛意識也不願抗拒,實力所限恰好成為逃避的藉口。那郎中在旁看的欣喜,指手畫腳地道:“對,對,先打通了心俞穴,內力直衝心臟,破血傷氣,得以化解陰勁再轉肺俞、腎俞,衝靜脈,破氣機”暗夜殞怒道:“你有本事,怎不自己來治?少給我囉裡八嗦,像個碎嘴婆娘。”抬腳便將他凳子踹翻,那郎中慌忙站起,向後跌了幾步,靠上圞床柱,才勉強站穩。李亦傑臉色逐漸由蒼白轉為紅圞潤,同時現出享受的表情。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