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秘密。他們瞞了我這麼多事,憑什麼要我坦誠相待?”
程嘉璇咬了咬嘴唇,委屈的快哭了出來。玄霜心一軟,這是自己與李亦傑鬥氣,沒必要拿她發洩。溫言道:“小璇,你就不想知道皇祖母跟我額娘在房間裡邊,鬼鬼祟祟的談些什麼?”程嘉璇眼眶還含著淚,先給他逗得笑了出來,道:“你要氣死湯少師了,他怎麼有你這樣的徒弟?這哪能用‘鬼鬼祟祟’來形容?”玄霜正色道:“門窗緊閉,還不叫鬼鬼祟祟?湯師父也得誇我學以致用,用詞貼切。”程嘉璇道:“說了是聊家常話,有什麼好聽的?你費盡心思才逃出來,現在好不容易娘娘不管了,我陪你去看馬,不也有趣得多了?”玄霜一撇嘴,道:“笨蛋小璇,你懂什麼?剛剛教了你不要偏聽偏信,你又忘了。如果沒什麼好聽,何以特地避開我們?”又見幾名奉茶的宮女也被逐出,更驗證了自己所言,得意地道:“‘家常話’、‘家常話’,不過是講的隱晦,說白了就是見不得人的私事!皇家中一樁小狀況,就關係到幾百人的身家性命。特別是那些有權有勢的頭面人物,跺一跺腳,立馬要你身首異處,你道是鬧著玩的?想在宮中立足,必得耳聰目明,身邊萬事盡在掌握。表面還得裝著清心寡慾,與人無爭,以求自保。”程嘉璇聽了他一番大道理,頭腦暈乎乎的,玄霜已經走到窗邊,附耳過去,又衝著程嘉璇招了招手。程嘉璇稍一遲疑,也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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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抿了一口茶,細看還能見手臂微微顫抖,隨後將茶盞置於桌面,道:“韻貴妃,你也不要得意太早。哀家若不是無計可施,也絕對不會來找你幫忙。”沈世韻微笑道:“這是自然,否則臣妾這小小吟雪宮,怎能請得動太后娘娘迂尊光駕?玄霜雖然受您疼愛,但他的面子也沒有這麼大。您老人家身處困境,能夠及時想到臣妾,自是我的無上榮幸。”太后哼了一聲,道:“哀家來找你,絕不是就此承認了你,只是這件事,除了你,找不出更加適合的人選。接下來跟你所說的,不管你答不答應幫忙,都不可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聽到沒有?”沈世韻道:“太后娘娘如此信任臣妾,又抬高我的能力。為您分憂,臣妾在公固然遵命,在私也是義不容辭。”太后嘆了口氣,沉默許久,道:“最近皇上在忙些什麼,他跟你一點口風都沒漏?”沈世韻道:“皇上國務繁忙,臣妾已有段時日沒見著他面了。”太后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如常,看不出是否作偽,仍想試探出她究竟瞭解多少,又道:“當年太宗皇帝是怎麼駕崩的,你知不知道?”
沈世韻神情自若,答道:“他是在清寧宮中‘無疾而終’。”太后仍不死心,道:“入關前深宮諸多秘事,你聽說過沒有?”沈世韻淡淡道:“太后娘娘說笑了,入關前臣妾尚未與皇上相識,又怎能得知?”太后思及舊事,總覺著良心不安,實在不願複述,但聽她應答滴水不漏,擺明裝糊塗到底,卻又捉不住破綻。自己求她幫忙,不得不開口,道:“這些陳年往事,本來是不提也罷我原是出身蒙古科爾沁部的格格,後來做了太宗皇帝的西宮福晉,接著晉封莊妃,如今又是皇太后。別人見我一步步走向頂峰,生活風光榮寵,都十分羨慕,卻不知我當初嫁給他,並非自願。”沈世韻道:“是啊,宮中婚姻涉及政治利益,沒幾樁是出於自願。”太后似乎深有感觸,幽幽的嘆了口氣,目光彷彿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思緒也回到了天命十一年。
“那年我與姑姑孝端文皇后偕同太宗皇帝回鄉省親,在皇都盛京,與他的弟弟一見鍾情,那人就是多爾袞,當時他的官也沒做到這麼大。曾經確是有過一段甜蜜的日子,我們兩情相悅,互許終生。然而時局漸緊,太祖爺在寧遠城與袁崇煥一戰,敗軍負傷,不久傷勢轉重,又因積鬱於心,吐血而亡,臨終前遺命要他繼位,請大福晉轉述。其實我願意和他在一起,可和他能否繼位無關。阿敏與莽古爾泰擁立太宗皇帝繼位,欲滅大福晉口,逼她殉葬。又將他與多鐸兩兄弟軟禁於四貝勒府,方使太宗皇帝成為大金國新任大汗。
第二十一章(6)
多爾袞為替母復仇,忍辱負重,專心學習文韜武略,最後終於得到了帶兵出征的機會。我日夜禱告,靜候他凱旋。正值姑姑懷了孕,要太宗皇帝另娶新妃,他竟指名要我。姑姑不知我的心早已許了旁人,欣然同意,並前來提親。我當即一口回絕。姑姑極力勸我,說太宗皇帝本就對他心存芥蒂,若不答應,只怕引起不滿,反會陷入僵局,正自為難,多鐸忽然抱著他的金盔星夜歸來,報告兄長死訊。那時我近乎崩潰,幾度尋死。最後得知他是被阿敏陷害,幕後卻是出於皇太極指使。沒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