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這妖女以託辭矇騙我師父,這是她親口招認了的,誰敢保證她對您所言定非權宜之計?這妖女慣使金蠶脫殼的伎倆,屬下主張將她當場處死”陸黔皺眉道:“屬下?你是誰的屬下?我青天寨可沒承認過你這一號人物。投名狀尚未上繳,而今又落得個四肢不全的廢物,將來還成得起什麼大氣候?”
程嘉華臉上肌肉抽搐,道:“好,那我現在就殺了這個妖女,立下這樁功勞。”接過另一人遞來的長刀,喝道:“受死!”跨前一步猛地刺出。楚夢琳背靠樹幹,氣定神閒,微笑道:“且慢,我勸你還是別動我的好。你師父有求於我,陸大寨主又是我的老朋友,他們要利用我謀利,就得先討好我,那可絕不會介意犧牲你。你連跟我同歸於盡的機會都得不到。聰明的話,就考慮清楚了。”崆峒掌門看她有恃無恐的樣子,自己與陸黔分明成了被她擺佈的冤大頭,而弟子吃虧,做師父的面上也不好看。向陸黔一拱手,道:“陸寨主,嘉華是我的徒兒,請你買貧道一個面子,收他入夥。”陸黔笑嘻嘻的看著他,逐漸轉為仰天大笑,道:“我說師兄啊,你還真開得出口。如今便是你自己能否保命,也在我的考慮之列。竟然就大言不慚地替旁人求情?我就好奇了,你這張老臉撕下來,攤在集市上賣,不知能賣得多少萬兩黃金?既然是你的徒弟,為何不帶他上崆峒?”崆峒掌門不願給楚夢琳看笑話,只得硬著頭皮答道:“嘉華是個人才,敝派只剩一個爛攤子,沒什麼出息”
楚夢琳正色道:“各門各派創立發揚,都寄託了歷代掌門的心血,經數百年鞏固傳承,哪有優劣之分?首先就看不起自己所在門派,如何妄想獲得回報?分明是你無能,糟蹋了基業,還要再詆譭它,怎對得起地底殷切期盼的祖師爺?”崆峒掌門哭笑不得,心道:“臭丫頭,要你這般看好崆峒派做什麼?”
程嘉華見一向趾高氣揚的師父也對陸黔恭恭敬敬,楚夢琳更是全仗他撐腰,迅速權衡一番,冷聲道:“什麼樣的師父,便有什麼樣的弟子。大寨主對我不滿意,只因無能者誤我。他教出的盡是些三腳貓,遇到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堪一擊。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今願改拜陸大寨主為師,數月後見成果,屬下擔保不會令您失望。再則我與他也沒行過拜師正禮,算不得背叛師門。請大寨主成全!”說罷拋下長刀,雙膝一屈,跪在陸黔面前。陸黔一怔,就聽崆峒掌門脫口罵道:“你這小白眼狼”抬眼見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模樣,甚覺快意,收回出言羞辱之念,撫掌笑道:“好,好,果然是名師出高徒!你師父沒別的好處,專會見風使舵,你可算把他這一套都學全了!現特許你出師。”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就收你為關門弟子,坐寨中的第二把交椅。”程嘉華大喜,單肘支地,磕了三個響頭,連聲謝恩。眾匪見程嘉華剛入寨就做了二當家,心下均有不滿。崆峒掌門更是七竅生煙,憤憤地道:“難得陸寨主有此雅興收徒,隨你的高興。不過這小子命裡帶煞,剋死了全家,又把自己弄成殘廢,恐會令貴寨踏入下坡路,陸寨主還是小心為上。”陸黔微笑道:“無妨,時來運自轉,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側轉身向楚夢琳道:“夢琳,有些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欺騙我的後果,你承受不起。”語氣雖較前時柔和,話裡的威脅意味卻絲毫不減。
楚夢琳心裡一寒,感到陸黔已非如從前般任由操控,暗暗盤算:“該怎麼辦?難道引他們到古墓去?不成,那裡的機關連我也無法盡在掌握,不能冒這個險有了,我可以將由頭全推到沈世韻身上,鼓動他們發兵攻打京城,皇上疲於應對,那就有利得多了。最好是雙方相持不下,鬥得兩敗俱傷。”計議一定,裝出痛下決心的模樣,道:“先放了我的朋友。再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陸黔冷冷的道:“說話算話?”楚夢琳道:“是你說的:我絕不會對你耍心眼。”陸黔一愕,繼而淡笑道:“有點意思。”抬手一揮,便有幾名嘍囉上前扭住湯遠端的胳膊,押著他轉身,湯遠端叫道:“我不走,我不走!楚楚姑娘,我說過不會丟下你”陸黔森然道:“小子,我放你走,是看在夢琳面上,識相的立刻給我滾遠一點。再敢亂吠,我割了你的舌頭。”湯遠端看他兇狠的神色,嚇得閉上了嘴,被嘍囉押得一步一個踉蹌,走出一段距離,才奮力偏頭,叫道:“楚姑娘,不可以啊,他們都是些亡命之徒,你不能跟他們去啊!”楚夢琳目光淡然,卻是無動於衷。
一名黃衣土匪道:“大寨主,真要放這小子走?萬一他去報官”陸黔道:“報官正好。夢琳在我手裡本無大礙,官府一旦得知魔教妖女的下落,不遺餘力出兵追捕,到時她只有死路一條。”崆峒掌門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