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心胸狹窄至此。純為爭功,就做得這般陰損。”楚夢琳如何聽不出他話裡帶刺,怒道:“你說的還是人話不是?一直是你在擠兌人家,他可沒哪裡對不住你!你會懷疑他,就不會懷疑沈世韻麼?她既能找人滅了沉香院,這種人什麼事做不出來?堂堂的韻妃娘娘,調派幾個蝦兵蟹將,來收拾滅她滿門的仇家,還不是易如反掌,不費吹灰之力”正說得義憤填膺,手腕忽然被人緊緊扣住,向外扭轉了過去。方要叫痛,卻見李亦傑站在身前,目中如要噴出火來,一字字的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南宮雪自紛亂起時就被擋在人群外,此時奮力擠出,剛來得及目睹李亦傑滿臉焦急,向楚夢琳厲聲逼問。想到自己身受重傷,性命垂危之際,也未見過他這等關切神情,而此時不過是有了沈世韻一點零碎訊息,竟令其如此當眾失態。雙腳木立在原地,如有千斤重擔,再也邁不開步。楚夢琳瞥見南宮雪眉眼含愁,只深為她不值,也抬眼直視著李亦傑,振振有詞道:“我說就說啊!其實早該讓你知道,你一直愛錯了人!沈世韻有哪裡好?不過是空有一副上天賜予的漂亮臉蛋,經過沉香院一番調教,會彈唱幾首傷春悲秋的小曲兒,這就不知弄了什麼手段,憑色相惑帝,進宮當了皇妃。她要是也會有真感情,跟你待了那麼久,可曾吐露過半分愛意?然而第一次見到皇上,聽到有利可圖,歡喜得連矜持也不再扮,當場隨了他去”李亦傑腦中“嗡”的一響,彷彿天地都在眼前旋轉,顫聲問道:“那是幾時之事?”楚夢琳道:“就是咱們分別當夜。李大哥,你該醒醒了,她不過就是個貪圖榮華富貴,朝三暮四、水性揚花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對她的付出!你應該好好珍惜雪兒姐姐,她才是真正愛你的人”“啪”的一聲,楚夢琳白皙的面頰上留下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李亦傑這幾日間連遭大變,師父無情,兄弟無義,雖知與沈世韻結合希望渺茫,心中總存有念想,如今一切徹底破滅,滿腔柔情蜜意霎時化為一場夢幻泡影,但覺世上一切都是荒唐,追求任何東西都是可笑,不論名譽地位,榮華富貴,紅粉枯骨,到頭來盡是過眼煙雲。想要縱聲大笑,卻又想放聲大哭,喉頭如梗了個硬塊,吐不出又咽不下,恍然間神志不清。但聽到楚夢琳指責沈世韻是“貪慕榮華,水性揚花”,仍是下意識的抬手便打。一掌後還覺餘憤難平,揚腕又想再打,江冽塵抬手一格,道:“李兄,你不覺得有些話挺有道理麼?她將自己罵得也夠了,你不用再打。”楚夢琳奇道:“你是什麼意思?”江冽塵道:“如你所言,正當原封奉還。曾有何規矩言道,日久必定生情?你與殞堂主也是從小一起長大,後為騙取斷魂淚,對豫親王**,弄假成真。沈世韻想我給她全家陪葬,為攬權而嫁了皇帝,無非是攀得比你高些。”楚夢琳惱道:“那不一樣,我是動了真感情才要嫁他我當然知道殞堂主待我很好,很照顧我,可我向來當他親哥哥一般,只有兄妹之情,殊無男女之愛,即便再感激,我也不會嫁他。這是兩碼事,怎可混為一談?”
第十三章(3)
江冽塵道:“怎麼,只你一人會動感情?沈世韻就不能真心喜歡皇上了?那美玉頑石,世人各有所愛。”李亦傑突然喝道:“江冽塵,你不必貓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造的孽,韻兒現在還是無影山莊的大小姐。皇上與我有云泥之別,當然他為美玉,我是頑石,還有什麼好說?韻兒是堂堂的金枝玉葉,難道讓她跟著我這窮小子過活?她有了好歸宿,我代她歡喜,我祝福她!可是,可是”嘴裡說著狠話,身子卻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楚夢琳嚇得忙叫:“雪兒姐姐,你快來看看李大哥!他他這樣子不對勁啊”南宮雪冷冷的道:“不用了,隨他去罷,如果他過不了這一關,但凡遇到一點小事就尋死覓活,永遠都只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沒有人幫得了他。”江冽塵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是他生就如此呢?”南宮雪微微動容,問道:“你說什麼?”江冽塵道:“得不到他的愛,並非你的過錯。他一向怯懦怕事,需要的伴侶是待其體貼寬慰,柔情似水,才會傾心於那沈世韻溫婉嫻淑。你雖足夠獨立堅強,但不時給他當頭棒喝,警醒正誤,只適於做良師益友,難為佳偶。”
南宮雪默然不語,心直如撕裂一樣的痛。她常苦苦思索與李亦傑咫尺天涯,究竟是自己哪裡有所欠缺,而真相從未如此刻般明朗,卻也從無如此刻般痛不欲生。幽幽的嘆了口氣,哀聲道:“或許你說的對。呵,江少主,你真是事事精通。可我絕不會為迎合師兄而委屈求全,虛偽的假扮小鳥依人,我做不到,我也變不成沈世韻!”江冽塵冷笑道:“廢話,你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