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劍,淡淡的道:“你心中對祭影教怕得這般厲害,以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那姓易漢子給他說中心事,大為惱怒,喝道:“渾小子找死!”“呼”的一掌向李亦傑面門劈到。李亦傑偏頭避過,抬肘化掌為刀,向他脅下空處斬去。那漢子“噫”了一聲,向後躍開,李亦傑無意傷人,否則當可拔劍斜撩,取他要害。這漢子乃是崑崙現任掌門何徵賢的師兄,武功遠較李亦傑為高,只是心中既存惶恐,給攻了個出其不意。文師伯與那陸姓少年瞧不真切,還道他給對方打得跌了出來,忙搶上相扶。
南宮雪叫道:“三位前輩且慢動手!”她見這三人輩分不一,若是詳細論來,難免“師伯”“師兄”纏夾不清,索性一齊稱作前輩,接著深深一揖,道:“盼請三位明鑑,我二人是華山門下弟子,師兄嫉惡如仇,對魔教尤其恨之入骨,突聞仇家訊息,這才激憤之情溢於言表,斷不敢對前輩有半分不敬之意。適才這位師伯不過出手考驗後輩武功,瞧他不濟便即收手,豈會當真相傷?”她搶先言明此節,那是欲令對方自重身份,愧於動手。那姓易漢子袍袖輕輕一甩,歪頭晃腦的向二人打量,道:“你們是華山派的?”其時李亦傑與南宮雪仍是穿了富家子弟服飾,是以一時並未認出,但思及他避讓出招,身形倒確有幾分是遵循了華山功法的傳統路數。
文師伯陰惻惻的道:“這華山崑崙兩派,向來便是同氣連枝,只是近日麼嘿嘿卻可惜出了些小狀況。”那少年忽然長劍一挺,叫道:“便是他二人!”那姓易漢子奇道:“你識得他們麼?”那少年此時心下生懼,這一招表面瞧來乃是示威,實則存了七分守勢,低聲道:“怪道瞧來眼熟,原來這兩個華山小賊,弟子在武當山頂為臨空道長祝壽時曾會過的,便是他們廢了二位師弟武功,害他們被掌門師叔逐出門牆,含冤而死。”那姓易漢子對這兩名弟子素來疼愛,此時見仇人正在眼前,心中恨極,怒道:“不知小徒如何得罪了二位,以致下此重手?他們有何不是,本派自有門規論處,那兩個後生小子功夫學不到家,不值一笑,不顯些真功夫,你們還道我崑崙只是浪得虛名之輩!”右掌舉起,向南宮雪當頭劈下。
南宮雪舉起劍鞘上封相格,正色道:“此中原有誤會,他日再言端詳。前輩三人合稱‘崑崙三傑’,那是那是武林之中人人敬仰。眼下大敵當前,晚輩與師兄願與前輩合力將魔教妖徒一併誅卻,替天行道。”她劍不出鞘,是示明自己並無動武之心,那姓易漢子卻只道她對己心存輕視,待聽過她幾句誇讚之言,面色才逐漸轉和,撤掌回收,哼了一聲道:“你華山派十分喜愛出風頭啊,只怕這力合到最後,名聲全到了你們身上。”南宮雪道:“晚輩怎敢在前輩面前造次?大家到時各取所需便罷,侄女只想為那除妖滅魔大業略盡綿薄之力,也不負了師父多年教導之德。”那姓易漢子微微頷首,又道:“小子,你也這般想麼?”李亦傑搖頭道:“晚輩不敢妄居大義,與那祭影教乃為私怨,恨不得手刃這群惡賊,讓我一位一位好朋友的全家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南宮雪見他說的如此直白,暗暗叫苦,這可枉費了自己一番心意。果見那姓易漢子眼中兇光大盛,森然道:“不必麻煩了,貧道這便送你到黃泉路上給他們賠個不是,讓他們不要見怪,也就是了。”袍袖一拂,勁風到處,那少年手中長劍已給他帶了過來,左手捏個劍決,右手相接正待刺出,文師伯忽然閃電般出指探他咽喉,那姓易漢子一怔,左掌疾落,扣住他手腕,叫道:“師兄,你做什麼?”文師伯道:“師弟稍安毋躁,你此時出手難免落得個‘以大欺小’之嫌,咱們崑崙名聲可不能不顧,陸師侄,你不是心中害怕麼?這二人是你同輩,你就先拿他們練練。”
第八章(2)
那少年武藝低微,心智卻甚是詭譎。雙手拉過二位長輩,低聲道:“師父,文師伯,先聽弟子一言。二位師弟與弟子曾有同門之誼,而今撒手人寰,論到他們生前所遭之辱,定當由咱們代為討回”那姓易漢子道:“是啊,怎地卻不動手?”那少年道:“現下便是殺了他們也已無益,不若暫且讓他們隨行,無論所為何來,只待其與魔教拼得兩敗俱傷之時,咱們師徒便可坐收漁翁之利,那剿滅魔教的美名,卻還是記在我崑崙名下。到時再由師父與文師伯親自下手將這二小賊除去,乾淨利落,堪稱一舉兩得。”文師伯頗躊躇道:“這個只怕不妥”他也是武林中的成名前輩,要如此利用兩名後生,只覺有違俠道。那姓易漢子卻道:“此計甚好,魔教妖人非易與之輩,讓他們先行出手,探得其功夫虛實,與我們大是有利。”那少年陪著乾笑幾聲,又道:“待弟子去與他們相商。”他想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