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一怔,雖然的確說不清跟他有何往來,聽他不留情面的說出,還是稍感失落。那掌櫃的瞪大兩顆綠豆般的小眼,道:“沒關係?可你們這麼成雙成對的一起走進來,說你們不認識?”
暗夜殞朝前走出幾步,道:“現在我也跟你站在一起,我跟你又有什麼關係?”接著右手拇指翻向頸後,衝著南宮雪指了指,道:“她,包袱,懂麼?”
那掌櫃的搓了搓手,乾笑道:“這那可就有些難辦了我原以為,二位是一對兒,那就算住一間房,互相也沒什麼忌諱”南宮雪聽到那店家將她與暗夜殞看成是“一對兒”,心臟又是撲通亂跳。那店家也覺這話說過了頭,忙解釋道:“而且現在的江湖,處處暗藏殺機。就說我這小店罷,可也不是個太平之地。兩位住在一起,真遇到不測,相互也好有個照應。”南宮雪蹙眉道:“聽你語氣,倒似是料準了我們定會遇到險情?你這家卻是黑店不成?”那掌櫃的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小老兒只是勸二位以防萬一,平安是福啊。”
暗夜殞冷哼道:“我說你這老東西,還真是捨己為人。就想著讓客人彼此照應,寧可少收一間房錢?這道理怎麼也說不通罷?你在糊弄誰哪?”說到最後一句,聲色俱厲,提掌在櫃檯上重重一拍。那案板老舊,給他擊得塵土簌簌灑下。
那掌櫃的縮了縮脖子,道:“客官,小老兒吃飯的傢什全系在你們身上,怎敢得罪了各位大主顧?只不過小店已給一戶來往商賈包下了,但餘最後一間上房空出。我願意給你們住,還是擔著老大風險”南宮雪道:“你剛才說鎮中居民都躲在家中避禍,可這小店也並非日日爆滿的所在。那些商賈怎會早不來,晚不來,偏在這個時候前來投宿?當此時局,奔走販貨,我看也不是個最佳選擇?”暗夜殞道:“是啊!你要如何解釋?”
那掌櫃的道:“天地良心!客人們想什麼時候來,我就得什麼時候招待,哪裡是我能決定的?敝店本小利薄,做上幾筆大生意不容易,哪個店家腦子被驢踢了,反把客人往門外推的?你們也知道,商人嘛,很多時候為了賺錢,可以不要命,萬貫身家都是在刀尖上滾出來的。二位可否就委屈一晚?”
南宮雪蹙眉,滿不情願的搖了搖頭,向暗夜殞道:“你覺著怎樣?實在不願也不必勉強,要不咱們就再到別處去住,反正這鎮上,又不是隻有他一家客棧。”
第二十四章(19)
暗夜殞正眼也沒看她,淡淡道:“我沒意見。”走到櫃檯前收起了半價房錢,道:“何必多此一舉?一間客房,我要了。”那掌櫃霎時歡喜得如同天上掉下了餡餅來,喜道:“好!好!還是這位爺頭腦清楚。哈哈,我什麼都沒說,兩位客官,這邊走。”說著費力的從櫃檯後挪了出來,點頭哈腰的領先引路。暗夜殞默不作聲的跟上,仍沒回頭。南宮雪心下卻是起伏不定,對暗夜殞的反應大惑不解。陸黔好色成性,對自己始終存有企圖,心思顯而易見。但暗夜殞則全然相反,時常對她愛搭不理,冷淡到了極點。南宮雪常以為他對自己非常反感。這次除了震驚,竟還有些隱約的欣喜,感到跟他之間的隔膜也並非無法消除。再想及兩人同處一室,面頰不禁漲紅髮燙。
掌櫃的親自將房間打掃乾淨,鋪好床褥,禮數周到的鞠了一躬,滿面春風的退了下去。南宮雪等他下了樓,轉身將門掩上,插上閂,忸怩著想詢問一事,偏是不敢開口。在房中繞來轉去,徘徊不定。暗夜殞在房內正對首一張椅上坐了,不耐道:“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轉得我頭暈。”南宮雪假裝委屈道:“是你不准我說啊,你看,我夠聽話了罷?”暗夜殞冷哼道:“得了,別給我裝受氣小媳婦。有話直說。”南宮雪做了個深呼吸,站在他座椅對面,手指沿著桌面紋路輕劃,低聲道:“我有個大膽的猜想。你說那店家所說的蒙面少女,會不會就是夢琳?”
暗夜殞半身迴轉,雙指如電閃般點出,停在南宮雪眼前幾寸處,冷冷的道:“我告訴你,以後不準在我面前說起夢琳,連她的名字也不許提。”南宮雪怔怔的瞪視著他,道:“搞不明白你在想什麼,只准你自己在心裡惦念她,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你還像揣著秘密一樣死守著它不放”暗夜殞道:“你沒有必要明白。”抬起眼皮與她對視一眼,雙指下垂,肘腕支在桌面,以扇柄撐著額頭,道:“你想說我性格古怪,不妨直言。”
南宮雪嘆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古怪。但想古往今來,凡是有大成就者,哪個沒些怪癖?你更無須自絕於人群。”暗夜殞冷笑道:“奇怪了!向來只有我瞧不上別人,不屑結交,哪曾見因旁人冷落而自慚形穢?你這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