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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部分

通智先取守勢,直到終於看清玄霜內在花頭,微微一笑,道:“你的功夫的確有幾分火候,可惜還不能同我少林派玄門內功相比。”話音剛落,一條手臂頓時也化作數百條。所不同處卻是玄霜出招虛實分明,一眼可知哪處是實,何處為虛,不過表象唬人罷了。而通智卻是每條手臂皆有如實質,令人只覺攻擊無處不在,不知該防禦哪處為好。玄霜全力凝神,還沒等尋思妥帖,通智千百掌中探出一掌,正中他胸口。玄霜身子向後飛出,落地時拖出兩道深深印痕,咳血不止。他此前連戰兩場,大損真元,勉強站立已是不易。全憑著一股頑強之力,才硬撐到了現在,但身體狀況畢竟騙不了人,一旦受挫,擱下的傷勢立時暴露。

通智無意取他性命,只待速戰速決,當即向前搶出,雙掌齊出,玄霜出掌抵禦,感到強橫的掌力一波接著一波,而自己就如大海中的一葉小舟,起伏不定,心知再硬碰硬下去,兩人實力懸殊,終有落敗之時,念頭一轉,暗運功力,一道道真氣在身際浮動,漸次消散。原來他使的是一招“小般若功”,能將敵人襲來內力順勢流傳,匯入地底化散,解去自身壓力。但這套戰略僅奏得一時之效,通智究竟臨敵經驗豐富,一等覺出異狀,便將真氣分為兩股,強弱有別,只令玄霜難以協調。過得片刻,就感他掌下內息紊亂,面上雖仍是不動聲色,卻將內勁催動更緊,急欲速戰速決。卻不料這一來正中通智下懷,忽將兩股內力積聚一道,齊向正中突擊。玄霜全力盡花在化實為虛,化剛為柔之上,中庭正屬空門,猛然受震,毫無抵抗之能,似乎自己精心修築的堤壩被炸開一處缺口,洶湧的海水從此處決堤灌入。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胸口也如漏空了一個大洞。通智右掌順勢拍出,袍袖帶起勁風,颳得旁觀眾人亦是臉頰生疼,直逼玄霜胸前要害。

李亦傑急叫道:“使不得!”顧不及自己一邊是武林盟主,一邊是魔教待宰羔羊的雙重身份,從人群中搶步奔出,仍道:“通智大師,請您看在晚輩的面子上,千萬手下留情!”他這般幾次三番為玄霜出頭,不禁令眾人大為奇怪,紛紛猜測這兩人是何關係,李亦傑向來是正派的帶頭人,卻怎會是非不分,來為魔教的副教主求情。

通智本就不想真取玄霜性命,掌勢停在他胸前寸許之處,勸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凌施主,古語有云‘人患志之不立’,而今你年歲尚輕,要想從頭開始,未始無望。趁著尚無大過加身,有李盟主與老衲一力保你,想來假以時日,在正道中必能尋得安身立命之所。豈不比你如今這般,給惡魔為虎作倀,糟踐了聲名,人人喊打之局好過許多?老衲當你是個懂得道理的少年人,而不是天真無知的小孩子,相信誰對你是善意,哪個又是別有居心,當能看得一清二楚才是。”

玄霜感到胸肺間一片強盛壓迫,將心臟也要擠壓得扭曲變形,通智所言句句響在耳畔,對他雖有稍許震動,卻仍難逆大局。早在他決意跟隨江冽塵之日,便明白自己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長此以往,孽根難盡,是再不會有出路的了。但就為爭那一口氣,更不願半途而廢,始終強咬牙堅持。在他眼裡,即使迴歸正道又能怎樣?無非是身上披了一層光鮮的道德外衣,骨子裡與魔教中人也沒有什麼差別,何況他自身個性本就帶有七、八分邪氣,喜好遵循些匪夷所思的路子行事,最難忍受假惺惺來充老古板。不能見容於世又如何?每個人得此一生,正是為了逆天而行,才算見證出自身的一點價值,否則又與天地間一粒浮塵有何分別?提一口氣,強忍著胸口壓抑的憋悶,道:“想不到,我凌霜燼還有這麼大的面子,值得武林中最有排場的兩位大人物,為我之事絞盡腦汁,榮幸之至!只可惜,在下生來不識抬舉,是我認定的路,縱使明知面前是懸崖絕壁,萬丈深淵,那也是定要跳下去的。回頭?哈,可惜走到這一步,身在半空,有心無力,早已是回不了頭!”

李亦傑在旁當真是操碎了心,最怕的還是他這滿腔囂張孤傲的態度,惹惱旁人,將來他即是有心悔改,也得不到寬恕。急道:“玄霜,你跟那魔頭不同,你還是個孩子,前途大有可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與通智大師拼盡全力,也不過是想來拉你一把。你已然站在了峭壁邊緣,再若一意孤行,當真會害死自己的!”玄霜冷冷的道:“是我的命,孰舍孰棄,全由我一人負責,不勞他人掛懷。”

通智長嘆道:“心魔已深,孽障難消!”掌心勁力一吐,但因此前耽擱許久,內力再發時,已遠不如起初的渾厚。玄霜身子脆弱如風中孤葉,僅此輕觸,也擊得他體內翻覆,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形更如無主落葉,直飛了出去,蹬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