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傑剛得著機會,立時一個跟頭翻到他面前,揮劍向他額頭劈下。夏莊主左腳劃開個半圓,方便鏟在手中一掄,重重砸在他劍柄上,李亦傑手臂猛然受震,連帶著胸口氣血激盪,雖已極力穩住身形,勉強拿捏住長劍不墜,仍須向後倒縱而出,退了三步,將長劍拄上地面,方始站穩。調勻了內息,剛想再上前試探,夏莊主猛一聲大喝,又是一鏟砸到。李亦傑知道他鏟上力大,不敢硬接,連晃幾下虛招,再度縱出。
柳莊主看著他且戰且退,越看越是不屑,冷笑道:“你就是那個李盟主,也不怎麼樣嘛!就憑這麼一點本事,也敢胡吹大氣,說要來救我們?”李亦傑正給人打得氣悶,聽得他挑釁,更是惱火,暗道:“誰稀罕救你來著?要知我跟你們三個沒半點交情,全是為了雪兒,才順便搭你們一把。你不感恩也罷了,還敢對我挑三揀四?哼,你倒是有本事了,還不是給人家擒住,綁螃蟹一般捆在木樁子上?”這口冤枉氣究竟忍不下,冷哼道:“柳莊主,你還沒有資格指責我罷?先前我將遼東託付給你,可你做了什麼?我前腳剛走,你就與夏莊主合謀,聯手獻予賊人,企望討得他歡心,多給你們一點好處,是不是?先不問你可對得住我?”
柳莊主聽他提起此事,本來的囂張氣焰頓時低了下去,沉聲道:“那都是我原先糊塗。如今想來,也是後悔不迭。”李亦傑怒道:“就因為你輕飄飄的一句‘一時’糊塗,便要累得遼東百年終年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勉強維持生計,困苦不堪你此時後悔,更有何用?叛人者,早晚必被人叛,你不必將自己視作冤大頭。”夏莊主大聲讚道:“說得好!”李亦傑怒道:“遼東之事,你跟柳莊主共有一份,怎堪置身事外?要說到背叛,對你而言,字字句句,無異於當面大打耳光。你要是仍能無知無覺,只能表明臉皮太厚!夏家出了你這個敗類,實乃四大家族之恥!好歹我還是武林盟主,第一個便容你不得!”長劍一震,陡然迸發出一股力道,半空中也能見氣流劇震,景物扭曲翻滾。夏莊主一見即知勢道不凡,將內力聚集於鏟端,竟仍是抵擋不住。兩相激撞,震得他連退數步。李亦傑左手捏個劍訣,右手斜引一式,正欲乘勝追擊,忽見夏莊主身子一晃,“噗”的一聲,衣襟前登時染上一塊鮮紅。
李亦傑一怔,按說他這內功不過是擺來惑人眼目,但對於力道控制,仍是拿捏得極準,畢竟夏莊主輩分較自己為長,還不願當真打傷了他。如今又怎會擊得他吐血?但他現在已不是初出道時,但憑一腔熱血向前猛衝,任何事都不加提防的小孩子。立時想到許是惑敵之計,試探著上前幾步,問道:“夏莊主?您您沒事罷?”
夏莊主的痛苦表情一掃而空,換上一副獰笑,道:“沒事,憑你的三腳貓,也想傷到你爺爺?”勾了勾手指,道:“你過來,咱們再來打過。”那“過”字剛一出口,不等李亦傑出手,他倒先一步搶上進招。奇的是自他吐血後,出手力道不但未見減弱,反而更勝以往,就連應變速度也有所提升。李亦傑一時大惑不解,就算聽說過“醉拳高手”,喝得越醉,武功也同時越高。但要說傷得越重,便越厲害之人,卻是聞所未聞。稍一遲疑,身上又給刮破數處。夏莊主攻勢迅如疾風,厲若驚雷,打得李亦傑連連後退,只能以長劍艱難招架,但這也僅能勉強護住要害,再想還手,卻是無論如何沒了機會。南宮雪等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所不同卻是南宮雪擔心的是李亦傑安危,柳莊主擔心的是能否獲救,平莊主卻似從中看破些許玄機,臉色始終陰晴不定。
不知過了多久,夏莊主攻式突然緩下,同時微微喘息,此時才真正顯出幾分久戰後的疲態。李亦傑看準形勢,確認他並非偽裝,這才揮劍進攻,很快便搶得上風,似乎將局勢也整個扭轉了過來。夏莊主擋得幾式,忽然怒容滿面,又噴出口鮮血。李亦傑勸道:“夏前輩”本想勸他別過於勉強,不料夏莊主吐過血後,再次精神大振,揮鏟架住李亦傑劍招,復向前衝,就如變了一個人般,李亦傑手中長劍幾次險些給他擊落。雖然勉力握住,但虎口、手腕都震得痠痛,出劍再不如先前靈活。
柳莊主皺眉道:“這這好像是平兄弟,你以為呢?”平莊主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兩人比武,沉吟道:“依我看,八九不離十,錯不了的”夏莊主每次吐血,都能當場使功力大增,打得李亦傑難以抵擋,這確是有明顯變化可循,倒非巧合。而距此不久,就算一番攻勢全佔上風,臉色仍會比剛才更慘白幾分。終於平莊主叫道:“天魔解體大法!這是魔教密宗的看門功夫啊!他竟然當真傳了給你?”語氣中滿是驚訝惋惜之意。柳莊主雖已隱約猜到,但真正聽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