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早就警告過你,在同我交手之時,不要分心的麼?”再忙轉身,棒端已至額前。
李亦傑身形向後仰作弓形,叫道:“慢慢著!暫且停手。”原翼無意置他於死地,依言收回棍棒,等他認輸下山。李亦傑乾笑道:“你的武功很厲害,以我二人如今的實力,不是你的對手。”原翼哼了一聲,彷彿是說“知道就好”。李亦傑賠著笑臉,道:“所以麻煩你通融些時,讓我們到一旁商量戰略,再來給你比過。如何?反正你武功這麼高,也不吃虧”原翼打斷道:“我無所謂。你們兩個在我眼裡無非是螻蟻之輩,無論再怎樣掙扎,都不是我的對手。既然實力懸殊,本沒有較量的必要。既然是你不死心,那就隨你們的便。”
李亦傑剛得寬赦,又得寸進尺,道:“那些事,沒試過又怎能知道?待會兒我們要擬定的,可是非常秘密的戰略,你要是偷聽,那就不算數了。就算再給你打贏,也算不得真本事。”心中暗歎這幾句話倒如小孩子打賭一般,又不知對一個心志皆喪之人,激將法究竟有無用處。原翼冷笑道:“哼,誰屑偷聽!你們便是商量一年,也不可能反敗為勝!我絕不會多聽一個字。”李亦傑道:“不必一年,只消片刻功夫,也便夠了。”此時的原翼既無神志,當無心機,他口中的保證,絕非故使奸計。匆忙拉著原莊主避到一旁,壓低聲音道:“原伯父,我思前想後,還是我留下來拖住原兄弟。就拜託你幫我救回雪兒懇求您了!”原莊主倒未料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皺眉道:“這恐怕不大妥當罷?雪兒既然處於危難之中,她最盼望的,當然是你像英雄一般從天而降,救她逃出生天我還是不湊你們年輕人的熱鬧為好。”
李亦傑苦笑道:“我跟雪兒之間,對彼此的實力都是心知肚明。何況,我們曾經共歷患難,真正的感情,不必在她面前多出無謂風頭。只是眼前這一戰,對您委實太殘酷了些。我不能那麼自私,讓您獨自面對這般兩難局面”
原莊主故作歡顏,笑道:“你這小子,說得盡是什麼話?剛才沒聽翼兒講過麼?七煞魔頭可是親自坐鎮山頂,你就想將這樣的麻煩甩給我?你不能太自私,所以遇著強敵,也要給旁人留些面對之機?”李亦傑苦笑搖頭,沒等他開口解釋,原莊主拍了拍他的肩,神色鄭重,道:“行了,亦傑,你的好意,伯父心領了。但人活在世上,總有些必須面對的難關,也有他必須去做的事,必須完成的任務,這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好比你同七煞小子,便是一對註定的冤家對頭,爭戰多年,始終未能分出高下。同時,你們又是兩種全然相反的個體,身上所帶有的,恰恰是主導光明與黑暗趨勢的不同力量。你勝,則世間重獲光明;他勝,則世間遍佈黑暗。但能夠了斷這場危厄,最終與他決出勝負之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至於我本來我從不信命,但此時此刻,或許我們父子間,所面臨的當真是一場宿命之戰。我相信那傀儡之術雖然能操縱人的身心,卻還不能令他徹底迷失本性,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即便不然,我此前作惡太多,讓我死在親生兒子手下,也算是天道報應。”李亦傑還想開口,原莊主故作爽朗,笑道:“去罷!何況我也正想見識一下,我家翼兒的功夫,究竟已經進步到了何等境地。有幸看到兒子在不斷成長,作為父親,也就別無所求了。”閉了閉眼,再張開時卻射出一道凌厲光束,道:“時間有限,別在此處磨蹭!”這一句已是命令成分居多。
李亦傑咬了咬嘴唇,情知事態如此,無可逆轉,道:“原伯父,如果你執意與他交手就請答應我一事,只能將他當成魔教傀儡看待,而不是您的兒子。”原莊主苦笑道:“撫養二十載的兒子,哪有說不是就不是的?”李亦傑還想再說,但想到南宮雪那邊情勢更是危急,還等著自己相救,忍著心頭忐忑,點了點頭。兩人又低聲商議幾句,走回場中。
原翼負手而立,聽到腳步聲響起,半轉視線,如恩賜般瞥向二人。冷笑道:“哦?這麼快就回來了?再多耽些時,我也等得。我不是說過,你們就算商量一年,也不是我的對手?若是兩軍交戰,使用有效戰略,或許可以扭轉局勢,以少勝多。但人數極少的單挑戰鬥,則是全憑真正實力定奪勝負。所以我說,你們不可能有勝算”李亦傑一擺手打斷道:“囉嗦什麼?怕了不成?現在要想認輸,還來得及啊!待會兒一定戰勝了你,若是敗得太慘,可別哭鼻子。”說著騰身躍起,一劍向他掃去。原翼僅將短棒一轉,便輕易格開了他攻勢,道:“一起上罷。你一個人不成。”李亦傑笑道:“嘿,誰要你來關心了?我們要怎樣配合,那是我們的事,你只管持著心理準備就是。”原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