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蒙上雙眼,單憑自己的直覺,分別將暗器射出。如能順利射死三人,最終的倖存者,本座就饒他一命,你看如何?”
夏莊主還惦記著江冽塵能夠回心轉意,放自己下來,不願參加這風險極高的遊戲。何況以這種規矩,與李亦傑主觀意識無關,完全是同老天賭一賭運氣。以自己出賣兄弟,背叛家族等等惡行,那是千刀萬剮也遠不為過,還怎能指望老天眷顧?急道:“江大人,這樣不妥當罷?殺死三人,放走一人,您重生的祭品可不是擺不平了?”
江冽塵聽他開口詢問,只愕然一瞬,隨即神色立傳如常,微笑道:“不要緊的。這只是跟他開個玩笑罷了,我料定他絕不敢跟我賭,因為他負不起那樣的代價。”李亦傑聽他隨口調笑,竟已料定自己是個膽小鬼,心裡極是憋悶,逆反之意油然而生,暗道:“你以為我不敢賭,我就偏要同你賭上一回。”一邊暗中盤算,以眼前局勢,有死無生,倒不如先答應他的條件,再伺機而動,或能尋得轉機。這卻不是頭腦發熱之舉,毅然道:“好!我跟你賭。”
南宮雪驚道:“不可以!師兄,我寧可死,也不要你為了我,傷害別人。”柳莊主冷笑道:“這是天道賭局,各人生還的希望均佔四分之一,你怎能保證,其他人必定是為你犧牲?除非李盟主在途中弄鬼!”李亦傑故作深情款款,望著南宮雪,語速極其緩慢,那是有意說給江冽塵聽清,道:“雪兒,只要是為你,就算要我傷害天下百姓,我也在所不惜。”
江冽塵長聲笑道:“很好!李盟主,頗有本座當年氣性!要不是你我今日為敵,我倒想同你喝上一杯,彼此敘敘交情。”李亦傑淡淡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份交情,不敘也罷。你說要給我的暗器呢?一旦火山爆發,就算賭局得出結果,也來不及了。”江冽塵冷笑道:“果然爽快!來人,抬暗器上來。”
南宮雪咬住嘴唇,低垂視線,她實是不願李亦傑答應這條賭約。何況風險太大,他怎能保證射死的是誰,救下的又是誰?平、柳二莊主面面相覷,均想:“橫豎都是個死。與其在岩漿裡燒死,倒不如先給暗器射死的痛快。”心裡也都認同下來。實則依著眼前情勢,可不由他們認同與否,而能稍有轉變。
第三十九章(21)
正在每個人都捏了一把汗的緊急時刻,忽聽一人笑道:“李盟主,你果真到了這裡。竟然還活著嘖嘖,的確頑強啊。”這聲音聽在耳內,腦中“嗡”的一響,朝聲音出處望去,見來人正是原翼。正踱著方步,極其悠閒的款步上山。方才原莊主留下同他比武,而今卻只見他一人出現,李亦傑心臟陡然揪緊,喝道:“原莊主呢?你將他怎樣了?”
原翼就如自言自語一般,微笑道:“哎呀,有人很關心你麼!你還不上來給他瞧瞧,也好叫老朋友放心?”說著朝旁一閃。李亦傑向他身後望去,只見原莊主給幾名紫衣教徒押著,一步步踉蹌上山。他此時已遠無前時的英氣勃發,頭頸無力的耷拉著,髮髻崩散,滿頭長髮凌亂披散,覆蓋前額,遮擋雙眼,第一眼看去竟如一副窮困潦倒的乞丐模樣。李亦傑心中一酸,喝道:“原翼,你怎可如此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他真的很關心你,這幾天為了你,不知急白了多少頭髮你的心,當真便是鐵打的麼?”
柳莊主等人多年以來,因原莊主作為四大家族的龍頭老大,都對其深深懷恨,但此時此刻,見到他傲氣盡失,病歪歪的搖晃著,往日的嫉妒竟也隨風而逝。都為他打抱不平起來,叫道:“原翼,你這混蛋小子!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爹,你才是咱們家族最可恥的叛徒!”“你對得起你爹麼?對得起原家先祖,對得起咱們四大家族麼?”“既然跟了那魔頭,便是他的走狗,從此不要再冒用四大家族後人的身份,我們家族沒有你這樣的畜生!”
原翼冷笑一聲,道:“李盟主,你沒有資格指責我罷?當初你真不應該拋下他不管,明知留下來的那個,就可能送掉性命。你卻仍是為了那個女人,重色輕友,將原莊主置於險地。現在他雖然還活著,也不過徒留下一口氣,苟延殘喘罷了別說是他主動提議!那不過是你聊以脫罪的藉口!你要是當真敬重他是你的長輩,就不該答允那樣的託付。在救他和那個女人之間,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麼?既想自私自利,又想要俠義聲名哈,有一句話,便是專門形容你這種虛偽小人的。只不過說來不雅,你自己理應想得出。”李亦傑瞳孔收縮,心中突然產生個極為可怕的構想。聽原翼今日所言,雖然態度冷淡有餘,但言辭條理清晰,咄咄逼人,哪像是中傀儡術,受人操控之狀?若是他自身尚有意識,做下這種種惡事,才真是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