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又適時響起:“我不是早已告訴你了麼?不聽老人言,偏要等自己親身實踐,碰一個釘子才肯相信。這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愚蠢!如何,現在終於肯承認了?”
南宮雪咬著牙,帶著血跡的手掌艱難扯住平莊主褲管,道:“告訴我師兄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會這樣待我”才是她真正想問。平莊主偏裝糊塗,有問直答,道:“他中了西域特製的毒藥‘斷情絕念散’。如不及時服食解藥,便永遠只能做個像這般,痴痴傻傻之人。從此都活在了無生趣的世界裡,直至老死。”南宮雪神色卻是出乎意外的冷靜,道:“平莊主,想必您既知此藥毒性,也該知它如何解法。請您為我師兄解了那古怪情毒。要我南宮雪給你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平莊主道:“你跟這小子的事兒,我也知道一點。你真想治好了他,由他再到外頭拈花惹草?他有那裡值得你做出犧牲?不過是個薄情寡義之人而已。”南宮雪神色微微一變,繼而恢復堅定道:“我不管師兄在旁人眼裡的印象是怎樣。在我心中,他就是一切,比天地更為遼闊。他可以嫌棄我,我卻絕不能對不起他。只要他還活著,會哭,會笑,能夠感到這世間一切的美好,即使要他一再傷害我,揉碎了我的心,我也是嫁雞隨雞總之是跟定了他,永無悔改。”
平莊主調轉視線,在南宮雪身上來回打量,彷彿直至此時,才真正審視起她來。南宮雪也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疲憊的雙眸中自然而然的閃出種自信的神采。平莊主一生閱人無數,在他面前,任何強充造勢之人都得卸下偽裝,獨有南宮雪,卻如一尊清澈澄明的玉石。終於做了少許妥協,道:“你還當真是個溫柔體貼的女子。李亦傑能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這一生也不枉了。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必你也明白這個道理?”南宮雪輕聲道:“不錯,因此不論平莊主有何吩咐,只要小女子能辦到,自當無有不遵。哪怕是為此,搭上我的性命。”平莊主淡淡的道:“我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為我做一件事。當今中土的第一高手七煞聖君,想必你並不陌生?”
南宮雪微微冷笑,道:“料想平莊主不知從何處得聞,他與我有血海深仇,一心想將我碾成齏粉。你是想趁他來時,將我作為祭品,進獻給他?”平莊主一擺手,道:“不,你想錯了,七煞小子是什麼東西,以他身份,憑什麼要我給他獻祭品?我四大家族遠居世外,不為俗人所知,入口更是絕頂的隱秘。近半年前,也不知他用什麼法子查了出來,帶著他的徒弟,長驅直入,殺得山莊人仰馬翻。四族家丁盡出,竟始終抵擋不住這兩人。給他們攻入中庭,當真是奇恥大辱!我同三位兄弟皆以此為山莊前所未有之劫難,一齊迎了出來,只待結陣禦敵。那七煞小子態度卻又忽然客氣起來,看在他未傷我山莊一草一木、一人一卒性命,我們權且耐著性子,聽他有什麼話講!那小子便說,他無意與山莊為敵,希望我們能同他合作。對四大家族,也一向是十分敬仰。放眼偌大中原,無一人值他掛懷,唯獨我們四位莊主,勉勉強強,夠格與他並稱。說得客氣些,叫我們一聲前輩。這也是先禮後兵,他早晚要一統天下,各處地界都是他的疆土。眼下如肯合作,一切的利益,有他的一份,便也有我們的一份。但如執意頑抗到底,他今日不過前來下書,還不會將我們怎樣。等他真正成為世間至尊,卻必將血洗莊園,讓四大家族成為永久的傳說!拒絕了他,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我們幾位兄弟常年呼風喚雨,幾時受過這等羞辱?當時庭中下屬也是人人摩拳擦掌,欲與其決一死戰,保衛山莊。我們幾個雖想動手,畢竟交戰慎重,見他方才壓倒般的實力,不敢貿然妄動。還在猶豫著,由誰出手,試探他一下。不料原家侄兒突然上前,拉著他的手,噓寒問暖,問他怎有空前來做客,能否多住幾日云云。原老弟自與他和解之後,十分嬌寵這個寶貝兒子,見他同人家套交情,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至於夏、柳二位莊主,態度模稜兩可,直說待多考慮些時,再給他答覆。此時若不由亂中謀利,更待何時?等眾位兄弟各自散了,我就帶著他到平家莊來,私下對他說,我對他的提議很有興趣,就算旁人不識相,我都是一票跟他幹到底了!只不過,其後平分利益,雖不敢逾越了他的位子,在旁的兄弟間,總得給我拿大頭。那小子聽後,很是滿意,連稱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四大家族妄稱威風,實則都是靠了我一個,硬充場面。此後我便同他一直保持著聯絡,他在中原攻城陷地、開疆拓土,少不了我在背後多加指點。他也傳來過不少命令,就連以我女兒為餌,蒐羅群雄,趕來自投羅網,都是他的主意。”
南宮雪